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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我劉姓宗室如何容得下他?”
我重重的吸了口氣,只覺得胸口熱辣辣的似要燒起來般。須臾,我咯咯一笑,脆生生的答道:“陛下,漢初文帝曾下令‘出臨三日,皆釋服’,後至武帝時雖恢復了秦時的三年喪制,但今時不同往日,眼下天下分崩,新朝傾國兵力四十餘萬敗亡,敗局已定。孫子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君命尚且如此,何況禮制乎?至於劉縯……”我心中一痛,面上卻是笑容不減,“劉縯袒護劉稷作亂,是為逆賊,陛下已將其斬首。陛下乃是仁君,未嘗牽連無辜,株連家人,我們夫婦自當感激涕零,與逆賊劉縯劃清界限才是。試問,逆君者即為逆天,對逆天者何談義字?”
我一口氣把話說完,心裡痛得沒了知覺,這番說詞在來之前我早已爛熟於胸,可當真要親口講出來,卻是比割我一千、一萬刀還痛。
劉玄稍愣片刻,忽然哈哈大笑,眼前旒玉亂晃,竟像是要笑得瘋癲般無狀。我心知此人心機甚深,此刻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被他這麼肆無忌憚的笑得我背上冷意颼颼。
“陰麗華!你當朕是什麼人?”
“陛下自然是天子!是皇帝!是明君……”
他的食指點在我的唇上,止住我的話,笑意沉沉:“朕不是明君,奉承的話朕愛聽,但是……你說的奉承話不好聽。”
我恨不能張嘴一口咬下他的手指。
食指下滑,貼著我的下頜將我的臉抬了起來,拇指指腹一點點的摩挲著我的唇。我打了個冷顫,這樣曖昧的挑逗動作,再白痴的人也能覺出哪不對勁了。
他眼瞼一眯,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再也顧不得後果,縮腿扭頭就跑。腳步才剛移動,便被他一把拽了回來。我劈面一巴掌甩了過去,卻反被他擒住手腕,動彈不得,身上穿的是件曲裾深衣,兩條腿綁得跟美人魚似的,根本無法抬腿。我心裡一急,另一隻手試圖推開他越來越靠近的臉。
訇的一聲,兩個人糾纏倒地,我沒撓著劉玄的臉,卻把他頭上的冕冠給扯歪了,一時間系在他頜下的纓子勒住他的脖子。他惱怒的皺起眉,彈壓住我四肢的同時騰出一隻手解了纓結,甩手將冕冠扔出老遠。
啪的聲,聽著那巨大聲響,我的心遽然一沉。
“我是……我是劉秀的妻子!”我顫聲做最後的抵抗。
他的唇蠻橫霸道的壓下,我緊閉雙唇,牙齒咬得死死的,脖子猛地用力朝上一頂。砰然一聲,我眼前一陣金星亂撞。他被我撞得也不輕,噝的抽了氣,笑罵:“真有你的。”
“呸!”我趁機啐了他一臉唾沫,“放開我!”
他壓著我的四肢,居高臨下的俯瞰,神態倨傲帶著一抹戲謔:“現在……朕還算是明君麼?”
“調戲臣妻,你是昏君不如!”
“啪!”他狠狠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牙根兒發酸,左耳嗡嗡鼓譟。
脖子上一緊,他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扳正,我恍惚的對上他的視線。他再次笑問:“朕是明君麼?”
“你……”指力加強,下頜骨一陣劇痛,我抖抖瑟瑟地回答,“陛下……乃是明君……”
疼痛的力道消失,他用手指輕撫著我火辣辣的左臉,笑道:“還是說的不好聽。”
我扯著嘴勉強一笑,用連自己都覺得噁心的口吻諂諛的說:“陛下乃是千古明君,仁心仁德,萬古流芳……”
他吃吃輕笑,烏黑的長髮從他肩上披落,髮梢隨著他笑聲的振顫不時的拂過我的臉頰,麻酥酥的刺癢難當,我微微側過頭,不去看他的癲狂得意,卻又被他卡著下頜強行扳正。
“陰麗華,你為何要嫁給劉秀?”
我直直的望入他眼底,烏黑的瞳仁一如既往的看不到一絲光澤,他的眼裡沒有我的倒影,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陛下真是愛說笑,賤妾對夫君的一片愛慕之情,南陽婦孺皆知,陛下又何必故意羞辱賤妾呢?”
“嗯——”他拖長鼻音,似在思索。片刻後,他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我搖搖晃晃的站定,只覺得頭暈目眩。現在不是我報復的時候,穿著這身累贅的服飾,我一點勝算都沒有。而且,他是皇帝,就算我打贏了他又如何?他能對我做的未必我也能對他做,以下犯上這種罪名可是會掉腦袋的。
死我一個不要緊,如果連累了劉秀,甚至陰家全族老幼,那我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他攏起腦後的長髮,髮絲飄逸,俊美的外表透著幾分邪魅:“這麼說來,恭喜你們夫婦百年好合,朕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