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籟。
“在想什麼?”
我倏然回神,大大的汗顏一把,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站在他面前發起花痴來,忙掩飾的笑道:“沒什麼……你、你從哪來啊?”
話剛問出口,我就特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剛從陰家散席出來,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馮異吟吟一笑,若有所思,片刻後點了點頭,答道:“剛從夫人兄長陰校尉處用完午膳,正打算回去呢。夫人是要去哪?”
“我……我回家。”我結結巴巴,無心中說錯了一句話,結果換來他語氣上的明顯疏離,這讓我羞愧得直想就地挖個地洞鑽進去。
“那麼,夫人走好,異先告辭了。”
“那個……公孫!”擦肩而過時,我鼓足勇氣喚住他。內心交戰片刻,終於決定賭上一把,“你……你怎麼看待文叔?”
昆陽之戰,他與劉秀雖是敵對方卻惺惺相惜的成了一種不是朋友的朋友,過後劉秀攻打父城,據聞雙方未經幾許交戰,父城縣令苗萌便在馮異的勸服下,舉城投降。
即便當日同樣身為十三死士之一的李軼背信棄義,謀害了劉縯,但我總覺得馮異是值得信賴的,這也許只是我主觀片面的印象,就如同我一開始對朱鮪印象頗好,對岑彭卻沒來由的不起好感一樣。這樣的主觀意識或許會害我失去正確理智的判斷能力,可是……我向來是感性大過於理智的人,就像劉秀說的,我做任何事都愛衝動。
我對馮異是信任的、有好感的,從相識之日起我在潛意識裡就沒把他當成敵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武信侯?”
“嗯,你是不是……也覺得他無情無義?他違制娶妻,你是不是也會因此瞧不起他?”
馮異並沒有馬上回答,相反,他的沉寂讓我內心更加的慌張起來。或許我錯了,這番試探毫無意義可言,劉秀把自己偽裝得極好,幾乎瞞過了所有人。
我倉促行禮:“是我唐突了。”不敢再看他的表情,轉身就走。
“劉夫人!”那個磁石般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何必在意旁人如何看待武信侯,只要夫人能明白侯爺的心意不就夠了麼?”
我詫然扭頭,馮異站在幾步開外衝著我遙遙相望,面色平靜,目光中充滿睿智和理解。我內心激動,酸澀的情緒壓抑在胸口,好半晌我心懷感激的衝他一揖:“公孫,文叔就拜託你了。”
他嘴角含笑,衝我微一頷首,轉身離去。
我深吸一口氣,忽然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劉秀的忍辱負重,未必真就無人能懂!未必……
廚藝1
皇天無親,惟德是輔!
就在王莽帶著文武群臣在南郊號啕大哭,指望感動天地的同時,於匡、鄧曄開啟了武關大門,迎入西屏大將軍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率領的漢軍兵馬,兩軍會合後一起攻打京倉。鄧曄派弘農郡掾王憲為校尉,率數百人渡過渭水,攻城略地,以漢軍旗幟相互號召四方;李松派偏將軍韓臣,率領數千漢兵,西出新豐,大敗新朝波水將軍,追至長宮門。
長安諸縣大姓豪族,聞訊紛紛率宗族門客來會,漢軍所到之處,勢如破竹,郡縣爭相歸附。
捷報頻頻傳回宛城,眾人雀躍,喜形於色。
劉秀雖官封武信侯,卻是擔了個虛名,除了每日上朝應卯,其餘時間都泡在家裡。在外人看來我們這對夫妻恩愛無比,劉秀為了我似乎什麼都拋棄了。昔日在昆陽大戰上顯示神威的劉將軍已經一去不返,現在在他人眼中,劉秀只是個寵愛妻子,碌碌無為的渺小人物——這跟他之前在蔡陽勤喜稼穡,耕田賣糧的形象十分符合,所以大家都相信,劉縯死後,劉秀少了可以替他撐腰扶持的人,他這個人本身也就不再具備任何威脅性了。
但是也就在我準備放下心頭大石之際,這天一大早,黃門使者突然急令來傳劉秀,沒說三句話就把他給拉走了。我在家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腦子裡一片混亂。眼看到中午劉秀還沒回來,我哪裡還等得下去,急匆匆的換了短衣長褲,抓起佩劍就往外衝。才走出中門,卻見劉秀在馮異的陪同下,兩人正有說有笑的穿過院子。
劉秀談笑間瞥見了我,微微一愣,跟著馮異也注意到了我,見了我這副打扮,也是一愣。
我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劉秀,轉瞬間眼眶溼了,我丟開手中長劍,飛一般的奔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衝力太大,劉秀被我撞得倒跌一步,雙手扶住我,避免我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