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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敢認第一;若論嫡系血緣,且不說尚有舂陵侯宗子巨伯在,就是……”他說的興起,回首猛地一指劉嘉,“就是孝孫,也比他更具資格!”
劉嘉的父親乃是舂陵侯劉敞的弟弟劉憲,他和南陽劉氏宗子劉祉乃是嫡親堂兄弟,從這點看,確實要比劉玄這樣的庶出旁支顯得正統。
劉縯功勞的確最大,可他是旁支的旁支,庶出的庶出,比起劉玄更不靠譜,綠林軍當初也曾拿這個當藉口來否決他做天子的條件。
其實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堅決不讓劉縯稱帝,原因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是為了平衡雙方各自的利益罷了,心知肚明的答案永遠都是隔著一層紗,上不了檯面的。然而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劉稷卻顯然不明白這層紗有多重要,又或許,他根本不在乎這層紗的存在與否,意氣用事的故意要把它捅破,了結心頭的不快!
就在他暢快的把心頭不快硬梆梆的甩出來後,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寒氣從我腳下颼颼的往上躥。
“劉稷!”張卬嘩啦一聲拔出長劍,咬牙切齒,“你想造反不成?”
劉稷毫不示弱,挺身道:“少拿你的燒火棍子來嚇唬我,爺爺我在魯陽打仗那會兒,你就只會腰裡彆著這把破鐵在劉玄跟前搖尾!”
“你……”
眼見兩個人就要爭鬥而起,朱鮪一把攔住張卬,另一側劉縯也拉住了衝動的劉稷。
朱鮪冷冷的瞥了劉縯等人一眼,音量不高,說話卻比張卬有分量得多:“大司徒,事到如今,只能煩請你與抗威將軍一道回去面聖了!”
劉稷怒道:“我一人之事,關伯升什麼事?你少借題發揮……”
我腦袋一陣眩暈,這個劉稷,既然知道人家是在借題發揮,難道就不能識時務的閉上嘴嗎?再說,看這架勢也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這裡裡外外少說也得有個幾千人了,如果單單為了來興師問罪,向他劉稷討要說法,至於出動那麼多的兵力嗎?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的目的分明就是想透過劉稷把劉縯繞進去!如今反抗是必死無疑,搞不好他們就盼著性格魯莽的劉縯為了維護劉稷當場翻臉,兩個衝動的莽漢撞在一起,正好落實了造反的罪名,然後以數千人的兵力,要搞出個就地正法實在是太容易了!
我急得滿頭大汗,按捺不住正欲衝上去阻攔,沒想劉縯竟漠然道:“我隨你們去覲見陛下!”說著,拍了拍劉稷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長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劉縯雖然莽撞,遇上大事總算沒有腦子抽筋。倒是劉稷,我有點擔心,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去見了劉玄,只怕也不肯示弱低頭。
朱鮪毫不失禮的請劉縯先行,劉縯回過頭來,視線從李通、鄧晨等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我臉上。
他的眼神出奇的放柔了,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唇形微啟,無聲的說了句話。我沒看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一臉茫然,他對我寵溺的一笑,轉身而去。
朱鮪帶劉縯、劉稷去了,院子裡計程車兵卻絲毫沒有撤走的意思,張卬按劍傲然的環視四周,對劉嘉等人說道:“請諸位將軍繼續玩投壺吧!這院子樹蔭底下挺涼快的,容兄弟們也在這歇歇腳。”
聽這口氣,根本就是把我們一幫人軟禁了。
劉嘉和顏悅色的招呼張卬入堂上坐,鄧晨不著痕跡的朝我打了個眼色,李通漫不經心的指著我道:“下去給張將軍取些酒水來。”
我低頭頷胸:“諾。”悄悄退下,徑直往後院廚房走去。
那些士兵以為我是府中的丫鬟,倒也並不起疑。等我避開他們的視線後,立即撒腿飛快的繞過廚房,直奔後院。
後門是沒法出去的,門外肯定守著伏兵,我尋了處牆垣,順著靠牆的一棵大榆樹往上爬。隱身在茂密的樹葉中,我居高臨下的往下一看,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院牆外果真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除非我背上長了翅膀,不然根本逃不出去。背上冷汗涔涔而下,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事情不妙了。這麼大的陣仗,劉玄極力封鎖一切訊息,說不定當真會瞞著舂陵宗室,弄個先斬後奏。
我手足冰涼,攀在樹幹上瑟瑟發抖,越想越覺心驚膽戰。
若是劉縯有個三長兩短……
若是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這樣的假設實在太恐怖,然而它並不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趴在樹幹上,聽著知了吱吱的吵鬧,我像是被酷暑蒸發了所有的力氣,腦袋裡一片空白!
這一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