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淚:“朕寧願聽你喚一聲‘聖公’!”
我垂下眼瞼,假作無語凝噎。
他抬起我的下巴,目光灼灼:“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朕明白你那一聲‘聖公’確是發自肺腑,得你那句話,不枉朕待你的一片真心。”
心神猝然一顫,我險些兒忘了自己在做什麼,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真心?何為真心?像他這樣的人,又何來真心?他可懂得真心到底是怎樣的?
不過是個昏淫無恥,陰險奸詐的小人而已!
反間
怎麼也想不到尉遲峻託程馭給我的密函,手筆竟是出自陰興——這是封由陰識口述,陰興代筆的家書。
與他們兄弟一別將近兩年,如今看著熟悉的字型,回首往事,不禁情難自抑。近來午夜夢迴,常常淚溼枕巾,每每想起過去的種種經歷,腦海裡時常浮現劉秀的音容笑貌,便覺心痛如絞。我雖刻意迴避,卻也難以避開這種噬骨蝕肉般的痛楚。
那封家書寫得分外語重心長,陰識待我的憐惜之情,迴護之意,字裡行間處處可見。他讓我安心等候,既已得知我所在,必尋機會救我出去云云。
我瞭解他的為人,他說得出自然做得到,可是現在我並不想離開長樂宮,我還有事沒有做完,心願未了之前我哪都不會去。
程馭打著太醫的身份,又與我碰了幾次面,每次都暗示我儘快找機會脫身,尉遲峻會在宮外接應,然後快馬送我去邯鄲。
我假裝不知,劉秀已經不在,我心裡剩下的除了滿腔悲憤再無其他,我無意要當什麼王太后,繼承什麼蕭王遺願。河北的數十萬兵馬誰要誰拿去,這些都已與我無關。我唯一想要做的只是……毀了這個可憎的宿命!毀去這個讓劉秀消失的東漢王朝!
赤眉軍的隊伍仍在不斷壯大,到了五月裡,突然有訊息說樊崇等人為了使自己的草寇身份名正言順,打算擁立一個十五歲的放牛娃劉盆子為帝。如果訊息屬實,那麼那個擁兵已上百萬,大軍正逼近京都長安的赤眉軍,對於更始漢朝的打擊,無異是空前的巨大。
與此同時,又有報稱蕭王的兵力正繼續北上燕趙,孟津將軍馮異竟暗中致信洛陽城中留守的李軼,以謝躬與馬武的不同境遇作對比,試圖誘降李軼。
這個訊息乃是程馭轉告,因為馮異行事隱秘,想必劉玄尚不得知。洛陽算是更始政權的老巢,雖然京都遷移,但是洛陽仍然留有三十萬兵力駐守,領兵之人正是老謀深算的朱鮪。
我對朱鮪和李軼的恨意絕對不下於劉玄,只要憶起劉縯當年慘死的一幕,我便恨不能親手殺了這兩個罪魁禍首。
“已經無礙了。”
“嗯。”我早已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好與壞,只要剩下一口氣讓我完成所要做的事情即可,然而客氣話卻仍是不得不說,“多謝程先生。”
程馭翻白眼:“老夫並非指你那點小小的燙傷,老夫所指乃是你的腿疾。”
我懵然:“我的腿……”
“已經痊癒,只是以後颳風下雨,天氣變化膝關節會有所不適,其他的,已可活動自如,一切如常!”他見我並無驚喜,不禁奇道,“怎麼,對老夫的醫術沒有信心?”
“哪裡。”我淡淡一笑,“我這是歡喜過頭了……先生的醫術自然是最好的。”
“可你好像並不太在意。”他敏銳的眯起雙眼,手指擼著稀疏的鬍鬚,“換作以前,你怕早已開心得蹦跳而起了。”
我笑道:“先生,我已二十有一,總不能仍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吧。況且這裡乃是掖庭重地,即便再高興,也得懂得收斂,不是麼?”
程馭若有所思,過得片刻,輕咳一聲,不著痕跡的換了話題:“大樹將軍……嗯哼。”他眼角餘光掃動,確定方圓十丈內無人靠近後,快速塞了塊縑帛給我。
我開啟一看,上面的字跡仍是陰興寫的隸書,記錄說馮異率兵北攻天井關,得了上黨兩座城池,而後揮軍南下,奪得成皋以東十三縣,降者十餘萬,軍威大振。更始漢朝河南太守武勃率領萬餘人馬與馮異戰於士鄉亭,馮異揮兵破之,陣前斬殺武勃,殲敵五千餘人。
我心中一動,疑惑道:“李軼打的什麼主意?”
“他與馮將軍私下達成協議,所以留在洛陽城中按兵不動,閉門不救……”
我冷哼一聲:“他之前為了討好劉玄與朱鮪,害死了待他親如手足的劉伯升,這會兒大軍壓境,為了討好馮異,他又打算出賣朱鮪。這樣的反覆小人,如何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