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別怕!有我在!”
這是劉秀在我耳邊不知說過幾回的話語,我無言以對。
是我執意不肯留在後方,執意要跟著他衝前鋒殺敵的,是我私心的想替他多多繳獲戰利品,好償還欠下的人情,可真到了生死懸於一發的危急時刻,他沒有任何抱怨,竟是一遍遍的不斷分心安撫我。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人偷襲而不自知。
我怎能讓他受傷?我怎能讓他因我而受傷?我怎能允許有人再在我面前死去……只要一想到慘死的鄧嬋,我的心就不再有絲毫的顫抖了。
殺就殺了!殺人是為了救人!殺人是為了活命!
這在戰場上,來不得半點婦人之仁!雖然這與我二十多年的道德理念相悖,但是,當再次揮下長劍的那一刻,我的心已不再發顫,手勁透著狠厲,每一劍必中人要害,毫不留情。
“麗華!”我猛然震,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叫我的名字。劉秀喘著氣放開我,大叫道,“你來駕牛,往東邊去!”
他抬手一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遠處有七八面旌旗在迎風飄揚——能有這等排場的地方,必然有大人物存在。
“好!”耳畔的廝殺聲與慘呼聲不斷,在這裡沒有炮火,沒有硝煙,有的只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戰。
拼的是命,灑的是血!
這樣的戰爭更為殘酷!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個中滋味。
那些馬匹平時瞧著威風,可真攤上我們身下的這頭已經紅了眼的瘋牛,也只有嚇得四下逃竄的份。
劉秀持劍護在我周圍,刀戟雖無眼,卻沒有一絲捱得到我身上,只聽得乒乒乓乓聲不斷,血霧瀰漫,就跟濛濛細雨一般,在我身上落下不少。
我也顧不上抹臉了,瞪大眼睛,拼命驅使青牛撒開四蹄,往人堆裡鑽。
七八個舉旗計程車兵尚未能反應得過來,頓時被青牛撞倒一片,一陣混亂中有個騎青驪馬的將軍叫罵著往後退縮。
劉秀揮劍一指:“衝過去!”
我沒半分猶豫,劍身在牛身上猛力一敲,青牛的那身皮脂雖厚,也被我這一記重擊敲得吃痛,哞哞哞的一聲長嘶,四蹄刨得泥土翻飛四濺,氣勢驚人的往那將軍身前衝去。
那將軍大吃一驚,估計他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駕牛這麼玩命打仗的,稍一愣怔,青驪馬被大青牛撞了個正著,咴地聲悲嘶,錯步倒退。
若不是我瞧著這匹馬體型強健,有點像是匈奴馬混血品種,心裡存下私心,及時把牛頭拽歪向一側,這匹青驪馬早已被牛犄角撞得腸穿肚爛。
那人兀自在馬背上咆哮怒吼,我身後卻是突然一陣衣袂颯響。劉秀騰身跳起,輕盈如燕的越過我的頭頂。
一道利芒耀入我眼,那人驚惶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可是他的頭顱卻是順著劉秀的手起劍落,平平的飛出一丈,剎那間滾入灰濛濛的塵土中。
沒了腦袋的屍體從馬背上笨重的栽下,劉秀凌空一撲,如大鵬展翅般穩穩落於馬上。
“別發呆!”他策馬奔來,一劍看落我身後的敵人。
我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木訥的點頭:“哦,哦……”
那將軍的屍首就躺在血泊中,周圍計程車兵卻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忽然呼啦啦一窩蜂的散開,有的竟是丟了兵器,跪在地上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劉秀的額頭掛著血珠子,那是汗水混合著血水凝成的血珠,臉上慣常掛著的笑容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厲肅然。
心跳忽地漏了半拍,這種表情的劉秀還真是前所未見!狠狠壓下心中的悸動,我環顧四周,看著滿地狼藉,問道:“你剛才殺的人是誰?”
他笑了笑,堅毅的線條瞬間柔和下來,一字一頓的回答:“新野縣尉。”
簡短的四個字卻讓我驚異的愣住了,片刻後我嘿地笑了起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劉秀一怔,同樣驚異的瞅了我一眼,隨後眼中的笑意更深:“很精闢的見解。”
我頓時恍然,自己無意間竟然說了一些跨年代的東西。這兩句話其實出自唐代杜甫的某首詩詞,在現代這樣的話就跟歇後語一樣,張嘴就來,可在兩千年前的漢代,卻還是新鮮詞語。
我眨眨眼,忽然忍不住賣弄起來,張嘴念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劉秀渾身一顫,猛地睜大眼。
對於漢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