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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我攥緊拳頭,嘴裡輕輕噓著氣,這會兒真是連動怒的力氣都沒有了。
“妻……秀已有了,妾……不需要!”劉秀忽然在眾人的爭執中站了起來。
“劉公!”劉植叫道,“我與那真定王磨了五天五夜的嘴皮子,他最後願以外甥女嫁與劉公,此乃化干戈為玉帛的天賜良緣,劉公為何不允?”
劉秀腳步沒停,徑直走到門口,面朝我,背向劉植,緩緩一笑:“娶妻麗華,夫復何求?”
“劉公——”邳彤一聲厲喝,“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樁婚姻從眼下看來無非是有些受人脅迫,非劉公意願。然而同盟聯姻,娶一女子而得十萬兵力,何樂而不為?在我等看來,此事有百利而無一害,劉公為何要如此意氣用事?”
劉植勸道:“天子一聘九女,諸侯一娶三女,劉公兩女,並不為多。劉揚親附,若不結為姻親,如何肯真心歸降?劉公情繫髮妻陰氏,此心天地可鑑,我想陰夫人識大體,自然不會介意妒嫉。況且……劉揚的外甥女郭氏並非凡女,與公有緣莫要錯過!”
劉植話音剛落,任光及時附和:“伯先所言甚是,劉揚的父親真定恭王劉普實乃景帝七世孫,他的妹妹人稱郭主,貴為一國翁主,身份顯赫,所嫁郡功曹郭昌更是曾把數百萬田宅財產讓與異母兄弟,舉國震動,人稱義士。郭昌早卒,兒女幼小,郭主帶著一雙兒女投奔兄長,劉揚待外甥視若己出……劉公,郭氏人品家室,皆屬上流,莫說做妾,便是扶為正室,亦是門當戶對,綽綽有餘。”
“娶妻郭氏,抵雄兵十萬,望劉公三思!”
我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滿堂部將,皆離席跪拜,懇請劉秀娶妻郭氏。
郭氏!郭氏!郭氏……
一顆心疼得像在被刀剜,終於,怒氣再也抑制不住,我憤而怒叱:“主公已言明不願娶妾,你們何故咄咄逼人?既然你們口口聲聲贊那郭氏如何的好,不如由你們去娶回來吧!”
一時堂上鴉雀無聲,知情的皆瞠目結舌,不知情的則在停頓兩秒後轉移目標,七嘴八舌的開始不斷指責我。
“你怎敢這等放誕無理?”
“果然年少不明事理!”
“豎子,你可知道真定王劉揚鎮守真定郡,手中握有兵馬十餘萬,其弟臨邑侯劉讓、族兄劉細各擁兵數萬,成三角列陣,互為倚重。如今劉揚依附邯鄲,我們欲取邯鄲,先得過了真定王這一關,若不能拉攏於他,則真定發兵,十餘萬兵馬瞬間壓境,兵臨城下。若能與他聯姻,則十餘萬兵馬化敵為友,為我所用,反破邯鄲。一來一去的這筆帳,你自己算算……”
“娶一女子而得十餘萬兵馬,不費吹灰之力……若是不娶……”
我被轟炸得頭昏腦脹,憋著氣從頭到尾就只咬緊一句話:“不娶就是不娶!”
眼看知情者們也終於按捺不住,紛紛加入指責我的行列中,我有心想逃卻陷於包圍無法逃脫。他們這些人礙於無法當面斥責劉秀拒絕聯姻,便都藉著罵我的言語來罵劉秀——典型的指桑罵槐!
我一張嘴自然不敵幾十張嘴,想動武偏又有心無力,抓狂之餘正欲捂耳朵放聲尖叫,突然人群分開,劉秀擠進包圍圈,對眾人一一行禮:“諸位!諸位莫動怒……秀原是一鄉野村夫,娶妻陰氏,已償夙願。郭氏貴不可言,恕秀不敢高攀!”
趁著眾人僵化的瞬間,他彎腰橫抱起我,扔下一干人等倉惶而逃。
奈何
劉秀再三保證絕不娶妾,我猶自不肯輕信,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嚴密看守他的一言一行。
到達昌城後的第二天,我服用了程馭所配的第二副藥。服用之前我還沒心沒肺的跟劉秀繪聲繪色的描述這藥性如何的霸道,簡直比剜肉剃骨還疼。他雖不置可否,可等尉遲峻把藥端到我面前時,我皺著眉頭將苦澀的藥汁一口口嚥下後,他鎮定自若的臉色終於變了——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如若剜肉剃骨之痛來換得他的一片真心,那也值了。
然而這第二劑藥出齊的溫和,服下藥後半小時,我開始哈欠連連,沒撐過一個小時,我便沉沉睡了去,人事不省。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翌日巳時二刻,都快接近中午了。尉遲峻不在我身邊,守在我床頭的也不是劉秀,而是……馮異。
不知為何,睜眼第一眼瞧見馮異時,我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彷彿被人卡著脖子,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醒了?”
撐起上身,我坐在床上開門見山:“如果還想做朋友,最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