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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評判王莽制訂的種種條款,我唯有豎起大拇指,發出一聲讚歎——這傢伙若不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可真是太有才了!
不過,正是因為這套具備現代意識的政策,在施行的同時也替王莽召來了滅頂之災。
他要真是現代人,就該受教於馬列毛鄧,學過政治經濟學——雖不至於倒背如流,融會貫通,最起碼那句經典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應該能耳熟能詳吧。
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政治》這門必修課是無論怎麼討厭,也躲避不了的。因為印象太深刻,我至今仍清晰的記得考研前夕,為把這些辯證關係背出來,我和俞潤兩個恨不能學古人頭懸梁錐刺股,激勵發奮。那時候的知識點全靠死記硬背、囫圇吞棗,一切只為應付考試,考試一完也就立即全丟開了。
想到這裡,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王莽要真是穿來的,那他肯定沒把《政治》學好。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如此經典的一句話,竟然徹底斷送了他的政治生涯!
這個新政無疑觸犯了眾多地主豪強、公卿諸侯的利益。而且,規定的田稅比較高,所以他雖然給了農民田地,卻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農民的經濟困難,土地均分制兩面都不討好,這套改革方案在實際操作中完全失效。
之前王莽之所以能夠當上皇帝而沒人反對,其實跟地主、豪強的支援是分不開的,在封建主義這個大的生產關係下,得了天下後的新朝正是極力需要倚靠這些人,繼續維持一個國家政權的運營的時候,但是這些改革,卻恰恰反而給予這些豪強貴族們一項毀滅性的沉重打擊。豪強貴族的不支援,最終導致改制成了個副空架子,在這種無聊窮折騰的狀況下,老百姓被耍得團團轉,改制沒給他們帶來真正的生活改善,反而把原有的一切社會機制給全部打亂了。老百姓沒了活路,豈有不造反的道理?
記得當時瞭解完王莽改制的前因後果,我的第一反應是特別慶幸自己沒有穿越落戶到帝王家,不然憑我當初那點自以為是,到哪都蠢蠢欲動的現代優越感,搞不好會自作聰明的把我所瞭解的現代文明依樣畫葫蘆的都搬來獻寶。那樣的話,一個強盛的封建國家,不出三年,必定在我手中徹底敗光!
“姑娘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我回神,發現劉能卿侷促不安的瞅著我,想來他剛才跟我已經講了好些話了,只是我都沒仔細聽。
“沒什麼!”抖開手中的竹簡,我微笑以對。要怎麼跟他解釋,說我剛才在想未來兩千年後的世界,在反思治理一個國家時的基本政治國策,在品味封建主義國家和社會主義國家的區別?!
剛瞟了兩排字,笑容便僵在臉上。啪的聲,我收起竹簡,激動的抬起頭:“這上面講的可都是真的?”
“確實不假。自滅王郎起,勸蕭王自立稱帝之人便絡繹不絕,可他每次都笑著拒絕了,且觀其態度十分堅決,並非假意託詞。”
心頭怦怦直跳,手中抓著那冊竹簡,我在原地團團打轉,喃喃自語:“他為何不允?以他現有的兵力和威望,大可學著赤眉軍在河北放手一搏,況且他此刻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以他劉氏宗親的身份,比起樊崇,更具人氣……”
劉能卿被我的絮叨繞得有些眼暈:“這個……主公曾有話要帶給姑娘。”
我猛地剎住腳:“什麼話?”
“主公言:‘算劉文叔還有點良心!’——主公關照就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轉給姑娘,說姑娘聽了,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我手一滑,竹簡“吧嗒”落地。
陰識這話……難道是指劉秀不稱帝,跟我有關?
猛地想起劉玄,他把我困在長安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劉秀雖然沒有因為我而停止大軍向河南進逼的大局,可也一直未曾公然反抗更始漢朝,他至今仍頂著更始帝所封的“蕭王”頭銜,這是在向天下人、更是向劉玄表明,他還是臣,更始漢朝的臣……
陰識讓人把話帶給我,其用意正是要逼我離開劉玄!他沒辦法勸我撤離險境,所以故意把劉秀抬出來,拿劉秀的前途來誘惑我離開,如果我設身處地的為劉秀著想,應該會選擇離開吧。
哥哥啊,我的哥哥……
我苦笑不迭,和他們這些精明幹練的人相比,我的這點小小心機果然還是稍嫌稚嫩了些。
這一夜,再次失眠。
我瞪著帳頂想了一宿,快天明的時候,悄悄起身出帳,取出隨身的小刀,藉著頭頂微弱的月光,在一小塊木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