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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學於孔子弟子子夏,後來成為傳《春秋》的三大家之一。《公羊春秋》作為家學,世代相傳至玄孫公羊壽。漢景帝時,公羊壽與齊人胡母子都合作,方才將《春秋公羊傳》定稿“著於竹帛”。所以《公羊傳》的作者,班固《漢書·藝文志》籠統地稱之為“公羊子”,顏師古說是公羊高,《四庫全書總目》則署作漢公羊壽,說法不一。但比較起來把定稿人題為作者更合理一些。今本《公羊傳》的體裁特點,是經傳合併,傳文逐句傳述《春秋》經文的大義,與《左傳》以記載史實為主不同。寫作方法多以設問、自答展開傳述。如本篇“吳子使札來聘”即是《春秋》襄公二十九年經文中的一句,以下部分都是《公羊傳》對這句話的“微言大義”所作的傳述和解釋。
'題解'
魯襄公二十九年(公元前544),吳國派公子札訪問魯國,《左傳》對經過情形有詳細記載。當時的吳王餘祭是公子札的二哥。吳國在公子札的父親壽夢就位時(公元前585年)就已稱王。但中原諸國還是視吳國為蠻夷之邦,《春秋》記事稱之為“吳子”,“子”的爵位在公、侯、伯之下,所以實際上是貶稱。而《公羊傳》出於“諸夏”的民族偏見和地域偏見,甚至否認吳國“有君、有大夫”,對《春秋》記事用語理解為抬高了吳國的地位。本文就是《公羊傳》解釋《春秋》為什麼用“吳子”肯定吳國“有君”,用“聘”肯定吳國“有大夫”的。全文層層設問,步步深入,以事實說明公子札的賢、仁、深明大義,使吳國在諸夏心目中的地位得到了提高。
'譯文'
(《春秋》記載:)“吳子派札來(魯國)訪問。”
吳國本無所謂國君,無所謂大夫,這則記載為什麼承認它有國君,有大夫呢?為了表明季子的賢啊。季子賢在哪裡呢?辭讓國君的位置啊。他辭讓君位是怎麼一回事呢?謁、餘祭、夷昧跟季子是一母所生的四兄弟,季子年幼而有才幹,兄長們都愛他,一起想立他做國君。謁說:“現在如果就這樣倉促地把君位給他,季子還是不接受的。我願不傳位給兒子而傳位給弟弟,由弟弟依次接替哥哥做國君,最後把君位傳給季子。”餘祭、夷昧都說行。所以幾個哥哥在位時都勇敢不怕死,每次就餐必定祈禱,說:“上天如果讓吳國存在下去,就保祐我們早點遭難吧。”所以謁死了,餘祭做國君。餘祭死了,夷昧做國君。夷昧死了,國君的位置應當屬於季子了。季子出使在外,僚是壽夢的庶長子,就即位了。季子出訪回國,一到就把僚當作國君。闔閭說:“先君所以不傳位給兒子,而傳位給弟弟,都是為了季子的緣故。要是遵照先君的遺囑呢,那麼國君應該季子來做;要是不照先君的遺囑呢,那麼我該是國君。僚怎麼能做國君呢?”於是派專諸刺殺僚,而把國家交給季子。季子不接受,說:“你殺了我的國君,我受了你給予的君位,這樣我變成跟你一起篡位了。你殺了我哥哥,我又殺你,這樣父子兄弟相殘殺,一輩子沒完沒了了。”就離開國都到了延陵,終身不入吳國宮廷。所以君子以他的不受君位為義,以他的反對互相殘殺為仁,稱許季子的賢德。
那麼吳國為什麼有國君,有大夫呢?既承認季子是臣,就應該有君啊。札是什麼呢?吳季子的名啊。《春秋》對賢者不直稱其名,這則記載為什麼稱名呢?認可夷狄,不能只憑一事一物就認為夠條件了。季子是被認為賢的,為什麼季子還不夠條件呢?認可做人臣子的,一定要使他象個臣子;認可做人兒子的,一定要使他象個兒子。(言外之意是:季子是夷狄之邦的臣子,是夷狄之王的兒子,就要在用語遣詞上顯示出這一點來。這就是所謂“《春秋》筆法”。)(王維堤)
'註釋'
(1)聘:古代諸侯國之間派使者相問的一種禮節。使者代表國君,他的身分應是卿;“小聘”則派大夫。
(2)賢:用作以動詞。季子:公子札是吳王壽夢的小兒子,古以伯、仲、叔、季排行,因此以“季子”為字。《史記》稱他“季札”。
(3)讓國:辭讓國君之位。據《史記·吳世家》記載,壽夢生前就想立季札,季札力辭,才立長子諸樊(即謁)。壽夢死後,諸樊又讓位季札,季札棄其室而耕,乃止。
(4)謁:壽夢長子,一作“遏”,號諸樊。《春秋》經寫作“吳子遏”,《左傳》、《史記》稱“諸樊”。
(5)餘祭:壽夢次子,《左傳》記其名一作“戴吳”,馬王堆三號墓出土帛書《春秋事語》作“餘蔡”。
(6)夷昧:壽夢三子。《左傳》作“夷末”,《史記》作“餘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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