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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奇怪的隊伍形成了,它在前面替她們領路,周喬揹著妃前行。劇烈的晃動下妃從昏睡中醒來。她發覺了周喬,奇怪地問:“你是……週週?”
“原來你記得我,妃。”
妃的表情並不像上次見面時那樣高興。她看到周喬,顯露出憂鬱的神色,然後問:“你怎麼會到研究所來?是Lin帶你來的?”
“可以這麼說。現在這裡出點事故。它讓我帶你離開。”周喬指了指那隻帶路的波卡。
“啾啾讓你來救我?”
“啾啾?這名字聽起來挺可愛的。”
妃埋怨地看了為她盡忠的小僕役一眼,並不說話。周喬揹著身上的女孩,想找些話題,便道:“我聽過關於波卡的事。聽說它們會愛上異類。啾啾是不是愛上你了?”
“這是機密!誰跟你說的?”
她因激動而開始咳嗽。周喬感覺到她的敵意,也知道自己在這裡臭名昭彰,只好道歉道:“如果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我請求你的原諒。”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Lin搶走?”
周喬沒有回答。這是一個多麼複雜的關係,有一隻珍獸愛著她,她愛著波卡,而波卡與自己相戀。淌進這樣的渾水而不自知,現在又把這研究所攪得一團亂,也就難怪這麼多人對她有敵意。
很快,啾啾帶她們到了一架救生電梯前,周喬將妃塞了進去。妃見她要走,便問:“你要去哪裡?”
“我去找波……我去找Lin。找到了他,我跟他一起到你面前給你道歉,好不好?”
妃看見她的笑靨,突然覺得異常痛苦。她知道自己的對手是個相當迷人的女人,比她年長,比她有故事。她空白一片,令人乏味。男人是不會對這種女人產生太深的迷戀的。她哭了幾聲,啾啾跑過來安慰它。一人一獸各有自己的悲哀,卻是同樣的命運。
周喬送走了妃,才發覺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也越來越低。這裡的通風裝置和暖氣裝置失靈,圍牆又無法輕易打破,難怪到處都找不到人影。她開始喊著波卡的名字,以求儘快結束這段尋找的旅程,可是過很久都沒有人回應。很快她就自己迷了路,身體也漸漸疲憊不堪。
看著透明圍牆外一片綠意蔥蘢,而研究所卻被建設成與世隔絕。這是一種現代文明的諷刺嗎?周喬縮著脖子,開始強迫自己背泰戈爾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解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她讀書時候真是喜歡這首詩,悲情、偉大,充滿了無怨無悔的情愫。可縱然是喜歡,她並不希望自己遭遇詩歌所描繪的情景。倘若情路要如此坎坷,她寧願平平凡凡。
就在她自言自語的呢喃中,有個持槍身影終於出現了。他問:“誰在那裡?”
周喬聽出是卡爾的聲音,忙回道:“我,周喬。”
卡爾看到那個女人鎮定地向她走來,有些不可思議。他又問:“你怎麼還在這兒?快去避難!”
“波卡……我是說Lin,我在找他。你看見他了嗎?”
“你耽擱在這裡原來是要找他?”卡爾沉默了片刻,道,“他受了傷,被強行帶走了。你跟我先從這個地方出去。”
周喬聽到波卡受傷的訊息便十分緊張。她很快跟隨卡爾前去避難。升降梯十分艱難地將他們送回了山頂。
這時,山頂這邊已經亂作一團。周喬看見周圍已經進行了戒嚴,場面很是緊張。她四處搜尋人影,仍然沒有看見波卡的人影,只有再次尋問卡爾他在哪裡。
卡爾搖了搖頭,說:“上級指令,不准你再見他。美國方面已經派了專機來接你回去。你已經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又牽涉到了外交問題。我無法透露更多的情況給你。”
周喬料到會有這種事,臉上除了一晃而過悲哀,似乎並不像受到太大的打擊。她說道:“那麼,至少請告訴我他如今是否平安無事?”
“早在你進入測謊室時,他被強行注射鎮靜劑帶走了。所以,你在下面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他。”
“……原來是這樣。等他醒來他一定會有恨意的。你們這是適得其反。如果想分開我們,你至少要讓他看到我醜陋冷酷的一面,讓他對我失望才好。”
卡爾不接話。他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並不需要再向她提供任何情報。但他多多少少有點可憐這個女人。她並沒有惡意,卻擔負了這麼大的罪責。好像希臘神話裡的海倫,僅僅因為有個男人愛上了她,就造成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