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她估計這是他喜歡的,在他離開洛杉磯時,她給他買了幾隻鏡框。整整一下午,與其說是她陪著他逛商場,不如說是他在陪她。她像往常一樣興味濃郁地看著很多新擺出來的商品,看到自己感興趣的,還拿給他看,他會發表一些出乎她意料的觀點。有幾次她轉身徵求他意見時,恍惚間她覺得是在向自己親近的人詢問。她驚訝於自己的這一感覺,卻又不知為何?除了觀看商品,他們一直在聊天,在他面前,她的話特別多,他不知道她的個性也是寡言少語的,惟獨她自己清楚,和他在一起,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興奮。她說什麼他都十分耐心地聽著,當她不說什麼的時候,他默默地瞅著她,眼神專注而又凝滯。她永遠記得他敘說的內地鄉村的生活,記得他所受過的苦。就是這番話撥動了她的心絃麼?好像是,又不完全是。在他沒講這一番話之前,她就很依戀他了。是的,北野從來沒耐心聽她的講話,北野也從來沒有陪伴她逛過商場。她要來商場,總是帶著兩個孩子。北野很英俊,但他卻永遠不可能用他那樣的目光凝視她。 事後,她為這一從未有過的體驗寫過一篇短文:《友人》 “不,捨不得你走,你不要走啊!”一個嗲聲嗲氣的嗓門尖脆地嚷嚷著:“不要走啊,你回來。” 她一怔,瞪大了眼睛,銀屏上一個美貌的姑娘在朝遠去的戀人嘶聲叫喊。這姑娘穿著飄飄逸逸的古裝,手中持一把雪亮的長劍,跺著腳、淌著淚拼命地朝空中嚷嚷著。 哦,這姑娘還能向心愛的人使勁地叫喊表白。而她呢,她連向他暗示一下的勇氣也沒有。要依她的性子,她真該對他說,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客房裡,她怕,她希望他留下來,坐在她身旁的圈手椅裡,陪伴著她。她朝思暮想的,不就是這樣的情景嘛!他若是此刻真在這裡,該有多好。她卻說不出口,她知道他有家,有妻室子女,她知道上海的時間已臨近半夜。她終究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啊。 她深嘆一口氣,無奈地垂下頭。自小她就任性慣了,她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辦什麼事就辦什麼事,想達到什麼目的就能達到什麼目的。她想要從洛杉磯飛到上海來,還不是給她來成了。為什麼來到他的面前,她就瞻前顧後不知所以了呢,她就不能如願以償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呢?難道他的身上真有什麼魔力? 不,不管它,什麼都不管它!世上能有什麼東西阻擋得住愛情的力量呢?明天他來了,她就是要我行我素,就是要按自己的願望行事。她管不了那麼多,她什麼都顧不上了。該說的她得說,該做的她也得做。 想是在這麼想,決心是在這麼下,思忖的時候十分堅決,但她的內心深處,卻又是動搖的、沒把握的,還有什麼比渴望想要得到卻又得不到而傷心呢。 不知什麼時候,熱淚淌滿了她的臉頰。 銀屏上的畫面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開著的電視機螢幕上一片雪花,聲音嘈雜刺耳。她茫然若失地倚床而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重又睜開眼睛時,偌大的客房裡已是一片明淨雪亮。她醒悟到長長的飛行畢竟是疲倦的,她拿起床頭櫃上的表一看,竟已過了八點,看起來他昨晚上說得還是對的,時間過得真快!她趕緊離床走進衛生間梳洗化妝,照洛杉磯的規矩,她穿上了一身秋裝,哪知一出房門就覺得熱,她猛地想起昨晚上飛機上報出的溫度,又回到屋裡,換上了一身飄逸的夏裝才覺得合適。  
世紀末的愛情(8)
到十二樓吃完早點,她一看錶,糟了,時間已近九點,她想他要來了,心裡直惦著想要早一點看到他,她從十二樓直接下到底樓大廳去迎候他。 底樓大廳不但寬大堂皇,裝修得十分氣派,還給人一股莊重感。大門左側擺放著一組沙發,她走過去坐下,耐心等著他的到來。 九點十分了,他沒有來。 九點二十分了,他還是沒有出現。一圈沙發上坐著的客人,一個個站起來見到了自己的朋友,惟獨她,仍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等著。 他這是怎麼了?說得好好的,九點鐘。怎麼會不來呢?他要真不來,她這一天怎麼過呢?天哪——又過了五分鐘,她升起了一股絕望的情緒。自從在馬來西亞海域遭遇過那麼一次重大的災難,她時常會體驗到那種透心涼的絕望。哦,就是止不住,淚水一陣一陣地在湧上來,似要奪眶而出。 淚眼模糊之中,她看到他走來了,而且是從電梯口走來的。她這時候才想到,他沒有騙她,他一定是直接上樓到709去找她了。 她剋制著自己渾身的激動,坐著等待他走近身旁來。當他走到她身前時,她朝他伸出了一隻手,她沒有想到,伸到半空中的那隻手,竟然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是在七樓等久了,才陡地想起,她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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