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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態度緩和許多。畢竟他們是感情融洽的至親好友,他實在不忍心太過苛責他。
“你知道嗎?在臺灣的時候,愛麗絲為了想見你一面,梨花帶雨的跪在我面前,苦苦的哀求我,要我告訴她你的地址,讓她來見你。她哭得好傷心,說什麼也不肯站起來,看她對你那麼廂情,我真的被她感動了──沒想到你卻──”
朱慕凡聽他一說,更是心痛如絞,愛麗絲揮淚離去的那一幕,還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坎裡,揮之不去!
杜希威再度渭嘆:“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般田地,我根本就不會答應茱莉亞,和她一起帶愛麗絲來見你。你可知道她這一路上是多麼興奮、多麼期望和你重逢嗎?結果呢?她看到的是什麼?是你和另一個女人在床上大演惹火的床戲!”
一想到桑若瑤方才的表情,杜希威不禁又加重了語氣。
朱慕凡一言不發,像個失心的幽魂,無知無覺的任他責罵。
杜希威見狀,態度再一次軟化。“慕凡,我並不是要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你的個性我知道。但是這一次你真的做得太過份了!愛麗絲是個單純又痴情的好女孩,她絕不是可以陪你玩愛情遊戲的對手,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才是!你既然不可能專一對她,就不該讓她對你抱有愛情的期待,這對她實在太殘酷了!現在好了,終於搞成最糟糕的地步,以最糟的結局收場!真是人令人惋惜了,你們是那麼相配。我從沒見過你對哪個女人像對愛麗絲這麼認真過!我和茱莉亞還以為你這次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甚至會安定下來,誰知──唉!”
朱慕凡面無表情,彷若一座雕像,聲音像蠶絲般纖細而斷斷續續──
“我是認真的──我真的愛她──從未有過的真心愛她啊──”他像被宣判死刑的囚犯,絕望而痛徹心肺的一字字傾訴。
杜希威從沒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真有點被他嚇到!他直覺事情大有文章,急切的蹲下去追問:“慕凡,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朱慕凡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目光渙散的痴痴傻笑。
杜希威更加確定事態鐵定十分嚴重!否則一向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慕凡不會變成這樣。他心急如焚的搖晃他數下,“慕凡,你別這樣,快告訴我,我們一直是最好的好兄弟,是不是?快告訴我,除非你沒把我當兄弟看!”
朱慕凡終於有了動靜,欲哭無淚的說:“你知道我們家的『早夭』傳說吧?”
“那又怎樣?”他不懂此時此刻他提那個可笑的傳說做什麼?難道──
“那是真的!”朱慕凡悽然一笑。“現在就發生在我身上──”
杜希威臉色大變,抓住他的雙臂,強迫他面向他,“慕凡,你可別嚇我!你是在唬我、在說笑是不是?”
“我何嘗不希望自己是在說笑,但卻是真的──瞧!我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你的樣子了──”朱慕凡兩眼空洞無神的苦笑。
“不可能的!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彷如青天霹靂的打擊,震得杜希威六神無主、心亂如麻。
朱慕凡輕笑兩聲,凝望遠方片刻,才緩緩的道出故事的真相──
“那是還在臺灣幫卡汶準備發表會期間的事了。有一回我因為感冒,在愛麗絲的勸服下去看了醫生。醫生說登革熱正流行,而要我做抽血檢查預防萬一──誰知道我一個星期後去看檢驗結果竟是──癌症末期──”
他無知無覺的繼續往下說:“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不願相信,但是接下來我卻經常頭暈頭痛、眼睛看不清楚東西,經常有多重影像出現。
而且我還經常沒來由的心痛!一次又一次,逼得我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事實──難道這就是我違抗朱家家規、一生風流的報應?“他啼笑皆非,倒抽一口氣才又說:”你知道嗎?那時我才剛下定決心,等發表會順利成功後,要向愛麗絲求婚,帶她一起到法國去的啊──“
他終於無力的淌落絕望無奈的熱淚。
杜希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摀著臉拼命的搖頭。
朱慕凡仰起臉,視線模糊的望向浩瀚的藍天。“冷靜下來後,我開始深思我和愛麗絲之間的事。愛麗絲曾在婚禮當天,目睹柳浩風慘死在她眼前,從此她把自己關在象牙塔內!現在,我好不容易讓她重拾歡笑,我如何告訴她,我是癌症末期的患者,隨時都會離她而去?愛麗絲對感情是那麼的死心眼,一旦我走了以後,她怎麼辦?那個傻女孩一定會像失去柳浩風時一樣,再一次把自己鎖在象牙塔中,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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