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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第一個孩子前面三米左右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他不敢再多靠近，因為看著那個小女孩可憐哀求的大眼睛，他會動搖。

“不要殺我……大哥哥……”黃面板的小女孩用童真的嗓音，作著最單純的哀求，她雖然很多事都不懂，可她不想死。

白人男孩倒吸一口涼氣，面上露出近乎瘋狂的猙獰，他狠狠扣動扳機！

“砰！”

子彈，射在了後面牆壁上，帶起一陣白煙。

他射偏了，他不想的，但，他的手還是抖了！

“沒用的東西！”

黑人軍官看也不看，左手舉槍給那白人孩子和小女孩兩梭子子彈。

那白人孩子沒來得及轉身，就背部千瘡百孔，直接倒在血泊中，同時倒下的還有頭部被打爛的黃面板小女孩。

“下一個，你”，黑人軍官指了指另一個白人女孩，讓她去殺第二個孩子。

那女孩邁著步子走過去，可沒走幾步，就嚇得雙腿軟，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該死的，真是廢物！”

黑人軍官一見如此，就準備直接把那女孩也殺了。

“等下！”

突然，一個有些瘦弱的黃面板黑的小男孩，從孩子們後頭跑了出來，他攔在了黑人軍官的面前。

“小傢伙，你要幹什麼？還沒輪到你”，黑人軍官兇惡地道。

小男孩毫不畏懼地跟軍官對視，眼中露著野性的光亮，“我想知道，為什麼要殺他們？”

“為什麼？”黑人軍官哈哈大笑，“你懂什麼？如果今天你不殺他們，過幾個月，他們就會揹著炸藥包，來炸死我們！”

小男孩點點頭，然後，轉過身跑過去，將那把自動手槍拿了起來。

“今天的任務，就是殺掉這些人是麼……”小男孩回頭，向黑人軍官確認。

黑人軍官眯了眯眼，他從這個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東西，那種瀕臨崩潰卻無比堅韌的光芒，就像是一頭蟄伏在深海的兇殘猛獸。

“沒錯”。

小男孩回頭，掃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蟬的孩子，那些跟他一樣，擊敗或殺死了其他同房間孩子，才活著走出來的孩子。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堅決，“既然是這樣，我一個人來殺就夠了……”

“砰砰砰砰砰！！……”

霍然間，男孩轉身，手槍對著那跪在地上的剩下十三名小孩，連續扣動扳機！

子彈帶起一道道的血花，從這些孩子的腦袋上穿過，一個又一個幼小稚嫩的身體，倒在地上，他們那可憐而無辜的眼神，沒能拯救他們。

當所有十三名孩子都倒下，黑小男孩把手中的槍支往空中一扔，旋即轉身，一臉陰冷地走回卡車棚內。

彷彿，剛剛射殺了十幾個幼小陌生的生命，與他毫無關係。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不僅是那些不需要再動手殺人的孩子，敬畏地看著車棚的男孩，就連那百多名僱傭軍，都看得怔怔出神……

只有那血色的夕陽，銘刻了這一瞬間。

……

院落裡，聽著林飛悠悠敘說的女人，緊咬著紅唇，已經許久沒敢大聲呼吸。

林飛目光幽邃地低頭沉聲說著，“那是我最後一次，後悔殺了人，也是唯一的一次後悔……因為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機會，對殺戮有任何悔意……

我已經墜入了地獄，成了一個吃人的惡魔，哪還有資格，虛偽地珍視生命。”

第0370章　【我就站在這】

0370

林飛其實自己都不記得，那段日子自己是怎麼渡過的，也不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麼想的。

只是一種原始本能的驅動，他覺得，他該那麼做，於是就去做了。

他的記性很好，但這樣很糟糕。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些孩子死前被打穿腦袋時候的表情，那種對陌生殘酷世界的恐懼和不解，他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殺死，明明他們的生命才剛剛綻放。

一段段的記憶，在他心上如蛆盤踞的腐臭夢魘。

“我後來想，如果我當時，用那把槍裡的子彈，不是瞄準了那些孩子，而是……去射殺那幾個僱傭軍軍官，會不會變得不一樣……”林飛彷彿喃喃自語，不知不覺，杯中紅酒已經飲盡。

“別傻了……那裡面只有十三發子彈，而且，你也還是一個孩子”，方雅柔吸了吸瑤鼻，眼眶紅彤彤的，幾分感激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