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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欽這是在洩憤啊……
默默望了一眼用怨恨目光看著李賢的文欽,謝安暗自嘆了口氣,抬手說道,“左右,賜座!——本官許嫌犯坐著回話!”
文欽聞言皺了皺眉,下意識轉過頭來望著謝安,見此,謝安壓低聲音說道,“文大人,令弟之事,是否乃李賢殿下所為,此事尚無論斷……他終究是皇室龍子,凡事可莫要做絕!”
文欽聞言默然無語,在思忖了一番後,轉回頭去,顯然是默許了。
見此,謝安抬手示意費國等人搬來座椅,扶李賢入坐。
“多謝主審官大人賜座!多謝諸位陪審官大人賜座!”朝著謝安等人拱手拜了一記,李賢在費國等人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看他呲牙咧嘴、暗抽冷氣的模樣。顯然,那二十仗殺威棒的威力著實不小。
或許有人覺得奇怪,難道這文欽竟然就這般膽大妄為?
而事實上,這正是大獄寺升一堂時與其他公案所不同的地方,別說李賢是一位封了王位的皇子,乃當今聖上的龍子。地位顯赫,哪怕是這些位皇子的叔伯、當今聖上的同輩兄弟,一旦獲罪被押到大獄寺受審,無論是主審官還是陪審官,都有權按律加以刑法。
正所謂'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或許別的地方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在大獄寺,不管你地位多高,都得老老實實地接受審訊。這也是太子李煒當初之所以迫切將將大獄寺收歸自己勢力之中的原因所在。
見八皇子李賢坐定之後,吏部尚書徐植轉頭身來,朝著謝安拱了拱手,沉聲說道,“主審官大人,本官有話詢問嫌犯,請大人應允……”
望了一眼李賢,又望了一眼徐植。謝安默然點了點頭。
見此,陪審官之一的吏部尚書徐植一拍桌上驚堂木。面朝李賢喝道,“李賢,昨日你與僕從季竑醉酒,先殺百花樓酒姬十餘人,後殺文棟將軍一家,你可知罪?!”
李賢遭此大變。正值心神大亂,被徐植這一喝問,驚地無言以對。
見此,徐植冷笑一聲,手指李賢說道。“證據確鑿,還欲狡辯!——來人,用刑!”
阮少舟心中暗叫不妙,下意識抬手說道,“且慢!”
徐植聞言微微皺了皺眉,轉過頭去望向阮少舟,不悅說道,“阮大人有何指教?”
說實話,傻子都知道這回太子李煒卯足勁要整死八皇子李賢,以阮少舟的城府,又豈會看不出來?在細思一番後,阮少舟回顧謝安拱手說道,“主審官大人,本官以為徐植大人此舉有屈打成招之嫌……”
謝安與阮少舟是什麼關係?
那可是學生與老師的關係,見老師開口,謝安如何會駁他面子?
注視徐植,謝安微笑說道,“不知徐大人是不懂斷案之事,還是故意如此?——哪有這般問法的?”
見謝安話中隱隱帶著幾分譏諷,堂而皇之地替阮少舟站腳助威,徐植心中大恨,卻也拿他沒有絲毫辦法,畢竟謝安才是主審官,想到這裡,他深深吸了口氣,回顧李賢問道,“好,李賢,本官來問你,昨夜戌時一刻前後,你身在何處?”
“戌時一刻……”李賢思忖了一下,正要站起身來回話,阮少舟連忙說道,“主審官大人已許你坐著回話……你坐著回答徐大人問話便可!”
“……”徐植聞言恨恨地瞪了一眼阮少舟,倒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去與後者理論,畢竟一旦理論起來,身為主審官的謝安肯定站在他老師那邊,想想都知道,因此,他徐植又何必自找沒趣?
感激地朝著謝安與阮少舟拱了拱手,李賢定下心神,皺眉回憶道,“戌時一刻前後,正值暴雨漸止,因此,小王與季先生便辭別長孫侍郎,返回住處……”
“那百花樓又是怎麼回事?——百花樓上至老鴇,下至酒姬,皆制證你二人在其樓內醉酒殺人!”徐植拍著驚堂木喝問道,“李賢,還不從實招來?!”
“百花樓?”李賢愣了愣,細細一思忖,好似想起了什麼,面色微紅,吞吞吐吐說道,“這……小王……小王是去過那裡……”說著,他有些心虛地望了一眼旁聽席中的長孫湘雨,面色漲紅,惴惴不安。
望著他這副作態,謝安失笑之餘,竊笑著問道,“不知是你的主意,還是季竑的主意?”
李賢聞言滿臉慚愧之色,低下頭默然說道,“是……是小王提議……”
嘿!這位舉止作風堪稱完美的八賢王,竟然也會去逛窯子、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