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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再次問道,比起方才,語氣加重了幾分,隱隱有著逼迫的意思。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賓客只瞧見謝安額頭的冷汗不住地下淌。
終於,謝安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好!就如八殿下所言!”
“安?”梁丘舞聞言震驚地望著自己的夫婿,正要勸說,卻見自己的夫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認真,遂暗暗嘆了口氣,罷了勸說的心思。
竟……竟然答應了?
為了一個女人,竟用自己一生的大好前程來賭?
要知道,這可是必輸的局啊!
別說在座的眾賓客目瞪口呆,就連李賢亦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相信地說道,“謝少卿當……當真要與小王賭?——比試文采?”
“是!”謝安沉著地點了點頭。
“愚蠢之極!”遠處,太子李煒狠狠一錘面前的小几,起身離席,揚長而去。
“哥?你哪裡去?”五皇子李承詫異問道。
目視了一眼謝安,太子李煒眼中露出幾分惱怒之色,冷冷說道。“還看什麼?——走了!”說著,他拂袖而去。
也難怪,畢竟在太子李煒看來,在謝安應下李賢所提出的賭約的那時起,謝安這一枝就已經廢了,畢竟謝安怎麼也不可能贏過飽讀詩書的八皇子李賢。
而對於白身的謝安。哪裡還有什麼拉攏的價值?
或許有人會說,儘管謝安失去官職,他畢竟還是東公府的孫婿,是梁丘舞的丈夫,可關鍵在於,太子李煒根本就不在乎東軍!
也是,作為冀京四鎮之一,梁丘舞根本無法插手皇子之間的皇位之爭,而太子李煒先前之所以拉攏謝安。一來是被其弟李承嚇到了,方寸大亂,二來嘛,謝安是大獄寺少卿,是京畿三尉之一,而一旦失去這些官職,區區一個東公府的孫婿,又如何值得他太子李煒親自拉攏?
繼太子李煒之後。五皇子李承、光祿寺卿文欽等太子李煒一黨的人,亦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畢竟他們本來就只是為了看好戲而來,萬萬沒有想到,八皇子李賢技高一籌,竟挑唆得謝安接受了這般苛刻的賭約。
絲毫不理睬太子李煒等人的離去,李賢依舊目不轉睛地望著謝安,輕笑說道。“小王那二哥,似乎並不覺得謝少卿能夠在文采方面贏過小王呢!——謝少卿有自信贏過小王?”
謝安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沒有!”
此言一出,殿內又有不少賓客搖頭離席。這讓長孫靖莫名其妙。
“沒有?”李賢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望著謝安詫異問道,“那為何謝少卿敢應下此事?”
“因為……”望了一眼遠處的長孫湘雨,謝安淡然說道,“賭的話,尚有一線希望,反之,則連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就為著一線希望?用一生的前程來賭?值得麼?”李賢眼神莫名地問道。
“值得?”謝安咧了咧嘴,瞥了一眼遠處的長孫湘雨,自嘲說道,“就算是謝某這樣不堪的人,也不想讓對我報以希望的人失望啊……倘若連爭取都不爭取就放棄,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啊!”
“原來如此……”喃喃自語一句,李賢點點頭,忽而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謝少卿且注意了,小王設問十條,謝少卿只需答出其中六條……'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此言,出自何處?”
饒是謝安早有準備,聽聞這一題目,亦是啞口無言,任憑他如何絞盡腦汁,卻也無法解答。
足足等了半柱香工夫,李賢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看來謝少卿是想不出來了……第二條,'素隱行怪,後世有述焉,吾弗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此,出自何處?”
“……”謝安張了張嘴,無言以對,額頭汗如漿湧。
整整一個多時辰,李賢先後列出題目十條,有的簡單,有的困難,然而,謝安卻一條也回答不出,以至於呆呆站了一個時辰。
期間,李賢每出一題,殿內賓客皆離去一些,甚至於到最後,就連荀正、李壽、王旦等與謝安親近的人也不忍心再看,悄然離席,告辭而去,以至於當李賢設問最後一題時,偌大殿堂,只剩下梁丘舞、長孫靖、季竑、阮少舟這寥寥四人,就連長孫湘雨也不知何時悄然離去。
正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這說的就是謝安,傻傻站了一個時辰的他,心中萬分悔恨之前沒有去讀一讀那些所謂的先賢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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