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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家中的賢妻極有可能因為此事而暴跳如雷,謝安暗自壓下連日趕路的疲倦,在燈下揮筆疾書。
“致吾妻舞,為夫已至前日已攻克谷城,並說降叛將唐皓以及其麾下四萬軍士,眼下率大軍趕赴函谷關,距此關僅六十餘里地……非為夫有心敷衍,實則連日趕路,無甚機會書寫家信,為夫在此向賢妻致歉……眼下境況一切甚好,勿憂……不知愛妻與伊伊在冀京如何,甚為掛念……”
一面低聲念著,謝安一面像記流水賬似的,將連日來的戰況在信上書寫一通,其中新增了不少甜言蜜語用來哄遠在冀京的梁丘舞,免得那頭兇猛的小雌虎因為連日不給她寫信而生氣。
這邊謝安正寫著,忽然,帳外傳來了廖立部下將士的聲音。
“大人,一軍將領嚴開求見!”
嚴大哥?
不是剛離開麼,怎麼又回來了?
謝安手中的筆頓了頓,喊道。“有請!”
話音剛落,嚴開便一撩帳布走了進來,見謝安提著筆坐在案几後,好似在書寫什麼東西,會心一笑,繼而抱拳說道,“姑爺,小姐有書信至!”說著,便走上前幾步,將手中的書信遞給謝安。
不得不說。謝安的表情有些驚訝,畢竟大周不比他曾經的故鄉,書信來往極其不便,儘管謝安這一路上派人向冀京送去了不少書信,但是梁丘舞的書信要送至他手中,那可是相當不易的,儘管他已離開冀京長達兩個月,可前前後後也只收到了梁丘舞十來封書信,至於其他的。多半那些送信的東軍將士,還在洛陽、偃師一帶漫山遍野地尋找謝安大軍的蹤跡吧。
拆開信封粗粗瞥了一眼。謝安失笑地搖了搖頭,因為他發現這封信,至少是在一個月前寫的。
畢竟從字裡行間觀瞧,梁丘舞對洛陽隻字未提,只是叮囑他路上注意禦寒之事。
想了想,謝安暫時放下了梁丘舞的信,將自己方才所寫的家書拿了起來,在燭火旁烤了烤,待墨跡乾透後。將其遞給了嚴開。
“麻煩嚴大哥派人替我將這封信送至冀京……”
嚴開微笑著點了點頭,畢竟這類事,謝安已託付他們東軍四將不止一兩次,倒也見怪不怪,而當他收起謝安的書信正要離開時,謝安忽然喊住了他。
“對了,嚴大哥。有一事小弟不明……那衛雲,與嚴大哥你等有過隙麼?”
“衛雲?”嚴開轉過頭來,詫異說道,“南軍三將之一的衛雲?”
“對!”謝安點了點頭。
“這個……”嚴開愣了愣。搖頭笑道,“南軍與我東軍,可以說是同氣連枝,何來過隙之說?”
“那……嚴大哥沒有注意到麼?那衛雲觀瞧你與陳二哥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啊……”
“……”嚴開微微皺了皺眉,其實他早在洛陽時就察覺到了,當時衛雲注意到軍中有東軍神武營的四將時,眼神中又驚又怒,甚至於隱隱摻著幾分恨意,這讓嚴開、陳綱、項青、羅超四人莫名其妙,只不過礙於不知具體,因此不好直說罷了。
“嚴大哥確定那衛雲與東軍沒有過隙麼?”謝安又問了一遍。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語氣的凝重,嚴開收起笑容,點頭說道,“此事決然不假!”
“那就奇怪了……罷了,夜深了,嚴大哥且先歸帳歇息吧!”
“……嗯!”
望著嚴開抱拳離去的背影,謝安心中好生納悶。
他當然不會懷疑嚴開,畢竟嚴開是梁丘舞的心腹愛將,絕不可能會害他謝安。
換而言之,問題出在衛雲那裡麼?
還是說,是整個南軍?
不知多了多久,謝安忽然甩了甩腦袋,儘管他隱隱感覺此事有些蹊蹺,可任憑他想破頭,卻也想不出其中的問題所在。
直到他次日率軍抵達函谷關下,與南軍匯合時,他這才瞭解其中的內情……
次日天明,大軍照常拔營啟程,繼續趕路。
而此時,謝安將原叛軍改命為西征二軍的訊息,已傳遍了這十一萬大軍上下,這使得兩軍的關係,稍稍拉近了幾分,雖然還不至於到互為心腹的地步,但好歹已有了幾分信任,不會再像前幾日那樣,兩軍用飯時候尚且不鬆手中的兵器,相互提防。
如此一直到了九月四日的傍晚,率領十一萬大軍的李壽與謝安,終於抵達了函谷關下。
好笑的是,當聽說十餘萬西征周軍抵達函谷關下的時候,關外的叛軍,慌忙撤入了函谷關,他們多半是難以理解,明明已派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