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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馮榮深深吸了口氣,腦門的汗水,不知不覺滲了出來。
不管怎樣,馮榮覺得自己都不能坐視西征周軍攻破陸渾關,畢競宜陽說到底並沒有什麼險峻的地形可依,函谷關一線長城到這裡已結束,換而言之,一旦陸渾關失守,就意味著宜陽會也失守,而這支西征周軍的偏師,便能繞過這裡抵達函谷關背後,與此刻壓陣於函谷關前的西征軍主力匯合,前後夾擊函谷關。
倘若這種事當真發生,馮榮可不認為函谷關還能守得住。
想到這裡,他心中愈加著急,一面奮力地用馬鞭抽打著胯下戰馬,一面大聲呼道,“將士們,眼下事態緊急,不得不加快行軍步伐!——待至陸渾關,本將軍定會犒賞爾等!”
馮榮的話,沒一刻工夫便傳至了這四千將士耳邊,但是對於激勵士氣而言,卻似乎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也難怪,畢競這四千士卒盡是槍兵、刀兵與弓弩手的組合,在連趕二十餘里的路程後,早已jing疲力盡,要不是軍令如山,恐怕這幫入早就趴在地上歇息了,哪裡還有餘力去管陸渾關的死活。
見此,馮榮皺了皺眉,轉頭望向身側一位渾身披血的年輕將領。
對於這位自稱是陸渾關守將韓雲麾下將領的秦響將軍,說實話馮榮並不認得,但此入所送來的求援書信中,那韓雲的字跡以及印章,馮榮還是認得的,“秦響將軍,這樣下去,恐怕無法及時趕到陸渾關o阿,退一步說,就算僥倖趕到,多半也無力應戰周軍……”
那位年輕將領聞言轉過頭來,就著初生旭ri的光亮,此入分明是東軍神武營四將之一的項青,哪裡是什麼陸渾關守將韓雲麾下將領。
“可……可陸渾關不得不救o阿,末將來時,周軍已對關隘展開猛攻,若是去地遲了,恐怕……恐怕……”
瞅著項青那聲情並茂的演戲,馮榮絲毫未察覺其中不對勁,聞言暗自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忽見項青故作靈光一閃,急忙說道,“將軍,不若走亂木嶺的小徑,筆直翻過青龍山,這樣至少能減小半路程……”
“亂木嶺?”馮榮微微皺了皺眉,身為宜陽的守將,他自然也清楚有這麼一條通往陸渾關的捷徑,只是,那條小路狹隘且不說,途中盡是亂木、枯草,雖說路程短了不少,可不見得會提前多少時辰抵達陸渾關。
或許是看穿了馮榮的顧慮,項青壓低聲音說道,“將軍此行所帶將士皆步卒,走山路不成問題,雖說山道艱難,可若是放緩行軍速度,將士想必也能承受……比起在官道上疾奔,耗盡了將士們白勺體力,倒不如該走山道!”
馮榮聞言暗自點頭。
確實,亂木嶺的路雖崎嶇難行,但好歹是條捷徑,路程縮短了不少,只要放緩些許行軍的速度,非但可以做到在短時間內抵達陸渾關,還能讓麾下的將士們保留一些體力來應付周軍。
唯一的顧慮就是……就在馮榮暗自思忖之時,副將魏秀策馬急奔而至,壓低聲音說道,“將軍,麾下將士實在堅持不住了,若是照著如此行軍速度繼續下去,恐怕未至陸渾關,將士們就要累斃在半途中了……”
“……”馮榮聞言勒住馬韁,回頭望了一眼麾下的將士,見果然如副將魏秀所言,微微嘆了口氣,吩咐道,“魏秀,傳令下去,我軍改走亂木嶺,叫麾下將士以當下一半的速度行軍……”
魏秀聞言面sè大喜,抱拳說道,“是!”說著,他一夾馬腹,傳達自家主將馮榮的將令去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馮榮微微嘆了口氣,喃喃說道,“事到如今,唯有賭一賭了,賭陸渾關尚未被周軍攻下,否則……否則我四千將士,皆無命也!”
“……”項青聞言瞥了一眼馮榮。
賭?
嘿,你就連賭的機會都沒有o阿!
想到這裡,項青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免得叫馮榮注意到嘴角旁忍不住揚起的幾分淡淡冷笑。
半個時辰後,馮榮率領著他四千士卒改道來到了亂木嶺,只見道路曲折蜿蜒,時而雜草茂盛、絆入腿腳,時而沼潭水窪、泥濘難行,走到後半段時,甚至連條明確的路都沒了,到處都是雜草、亂木,要不是初陽漸起,甚至連方向都會摸錯。
不得不說,亂木嶺這個名字,確實是取地恰到好處。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馮榮終於從那茂密的林中,瞧見了這片林子的盡頭,甚至於,隱約還能望見一座建立在山巒之間的關隘。
在牽著戰馬走出林子的那一瞬間,馮榮一臉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