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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似乎是看出了謝安的不對勁,李壽悄然問道。
深深吸了口氣,品味了一下戰場上這凝重的氣氛,謝安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有點緊張了,你呢?”
李壽聞言抬起了自己一直死死握著馬韁的右手,儘管他沒有開口回答謝安的問話,但是他那顫抖不停的右手,早已對此作出回答。
見此,謝安失笑般搖了搖頭,繼而轉過頭去。望了一眼身旁騎在一匹白馬上的長孫湘雨。
在謝安的記憶裡,自打認識長孫湘雨起,他便感覺這個女人相當冷靜,甚至於,幾乎是接近冷酷的冷靜,沒有什麼人情味,或許這與她幼年時的遭遇有關。
記得,梁丘舞曾經告訴過謝安,當年十萬北戎狼騎入寇大周時,長孫湘雨甚至以高陽一城八萬百姓做餌。為大周軍隊奠定了勝機,為梁丘舞與李茂以少勝多做出了鋪墊。
這大局觀看。長孫湘雨絕對是最優秀的決策者,擁有著作為領袖所必須具備的素質,城府深、心機重,博覽群書、胸懷萬策;但從常人的角度看,她無疑是冷血而狠毒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而在與謝安相識的六個月之後,這個女人似乎逐漸有所改變。有多時候,彷彿僅僅只是一位養尊處優、嬌身慣養的世家千金,刁蠻、任性。卻又可愛而討人歡喜,至少謝安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直到眼下,直到望見長孫湘雨用一種異常冷漠的眼神看待眼前即將展開的這場大戰時,謝安感覺自己錯了。
她,依舊是那位被冀京兵部冠名為'鴆姬'的女人,只不過在平日當著謝安的時,有意地收斂了她那帶有劇毒的華麗披羽罷了。
“湘雨,你……你緊張麼?”猶豫了半響,謝安還是忍不住問道。
長孫湘雨轉頭瞥了一眼謝安,眼中的冷意稍稍軟化了些許,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譏諷,輕聲說道,“有助於戰事麼?”
“什麼?”謝安愣了愣,繼而這才意識到她話中的諷刺語氣,搖頭說道,“不不,我只是覺得有點好奇……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長孫湘雨深深望著謝安,在幽幽嘆了口氣後,側過身來,在謝安耳畔說道,“轉告奴家未來的夫婿,奴家也會緊張……”
且不說她那溫溫的口吻,光是聽到她那句帶著幾分調侃的話,謝安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彷彿都酥軟了,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是麼?——不過,真沒瞧出來……”
“那就是奴家不想叫別人瞧出來……”說著,長孫湘雨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咯咯笑道,“在戰場上,統帥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色,一個表情,都關乎著麾下將士計程車氣,但凡一軍統帥,需要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修養,唔,也就是你所說的心理素質……在戰場上,不可以因為戰死一名士卒而皺眉、嘆息,因為你要知道,你一旦皺眉、嘆息,便會給麾下的將士一個不好的心理暗示,讓他們錯誤地以為這場戰事不利,從而士氣低落,使得本來犧牲十人便能結束的戰事,為此便要多犧牲數十人,甚至是數百人……”
謝安苦笑著搖了搖頭,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說實話,謝安很不理解,他不理解長孫湘雨性格與梁丘舞大相庭徑,但為何卻有著相似的愛好,總熱衷於借某些事向他灌輸什麼……
難道自己當真這般不成熟?在這兩個女人眼裡就跟著孩子似的?
“知道並不代表能做到,”彷彿是看穿了謝安的心思般,長孫湘雨咯咯一笑,帶著幾分調侃,低聲說道,“奴家未來的夫婿,要學的還有許多呢!”
“是是是……”謝安無語地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謝安也極為認同長孫湘雨的觀點,只不過,就像她所說的,知道並不代表能做到,素來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道德準線的謝安,讓他看著那些相識、甚至是素不相識計程車卒邁入戰場這個巨大的絞肉機,他總感覺有些於心不忍。
想到這裡,謝安帶著幾分自嘲,苦笑說道,“不過,我多半是不適合當一名將領……”
“呵!”長孫湘雨輕笑一聲,不置褒貶。
聽著她那意味深長的一聲輕笑,謝安吐了口氣。沒好氣說道,“你在笑我,對不對?笑我幼稚,對不對?”
“你猜?”長孫湘雨眨了眨眼。
“……”謝安聞言翻了翻白眼,繼而轉頭望向戰場,皺眉說道,“叛軍為何沒有動靜呢?——話說,我等要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雖說你挑了個好日子。沒有什麼風,可就算這樣,一直站在這裡也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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