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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三十日,如長孫湘雨所謀劃的一樣,秦關那高達二十餘丈的城牆,由於地基不穩,朝內側轟然倒塌。
這座足足屹立了上千年的古老關隘,終於坍塌了。
由於此前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因此,秦關內的叛軍倒是沒有出現多麼嚴重的傷亡,但是士氣,卻難免是一落千丈。
反觀周軍士卒,儘管這將近一個月泡在水裡,士氣低落,可當他們親眼望見秦關這座險關倒塌時,頓時士氣高漲,振臂歡呼,儘管他們不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以為是上天相助。
同日,就在察覺到秦關倒塌之時,長孫湘雨當即下令全軍進兵秦函谷關,十五萬士氣高漲的周軍如狼似虎般湧入秦關,可惜的是,秦關內叛軍早已撤退,只留給周軍一座空關。
但儘管如此,十五萬周軍依然是士氣如虹,畢竟,秦關是周軍西征長安叛軍中最艱難的一道關隘,而眼下,周軍以區區千餘人的損失便攻克了秦關,還有什麼能抵擋周軍?
十一月二日,十五萬周軍在秦關稍微整頓了幾日後,再次向西而進,直奔潼關。
其實潼關與秦關之間,還有一座湖城,然而當週軍抵達的湖城的時候,叛軍早已人去樓空。
很顯然,漢關與秦關前後莫名其妙地失守,著實給叛軍們帶來了無法估量的影響,無論是士氣,亦或是氣勢。
但是,周軍也有不利的一面。
由於入冬,天氣愈加寒冷,寒風凌冽、大雪紛飛,可以說,比起潼關的叛軍而言,寒冷的天氣才是西征周軍所要面臨的最大問題。
但尷尬的是,朝廷似乎沒有預料到這次的西征能夠堅持那麼久,能夠取得這般輝煌的成果,以至於,棉衣等禦寒之物,遲遲未見送到。
退一步說,別說什麼棉衣等禦寒之物,就連軍中糧食的運輸也成了問題。
好在叛軍此前在洛陽、谷城等地堆積著不少米糧,暫時倒是無憂,但說到底,周軍總歸有十五萬之多,每日的米糧消耗,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一旦由於天氣原因被堵在潼關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為此,在大軍抵達潼關的當日,也就是十一月三日,謝安召集了全軍將領,在帥帳商議軍事。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經過了一個半月的休養,南國公呂崧的傷勢也大為轉好,已能夠下榻行走,這不,這位老人此刻亦坐在帳中,微笑地傾聽著眾將就著如何攻克潼關暢所欲言。
望著這位老人那微笑的表情,望著他眼中隱約閃過幾分落寞的神色,謝安心中暗暗嘆息。
他知道,由於被那位太平軍的主帥陳驀挑斷了雙手手筋,呂公就算日後傷勢癒合,卻也無法像以往那樣,征戰沙場,這位老人的戎馬生涯,已經結束了,在兩個月前的漢函谷關下。
眼下的呂公,不過是一位失去了獨子的遲暮老人罷了,可憐而可嘆……
想到這裡,謝安抬手阻止了帳內眾將的議論紛紛,詢問呂公道,“呂公,不知您有何高見?——您乃沙場宿將,戎馬一生,可否給予我等小輩一些建議?”
南國公呂崧愣了愣,繼而意識到這是謝安的好意,感激地望了一眼謝安,苦笑說道,“小安太抬舉老夫了,老夫何德何能……”說著,他抬起頭,望著謝安與長孫湘雨,帶著幾分揶揄說道,“老夫可做不到兵不血刃便拿下漢關與秦關呢!——是吧?謝大人?長孫軍師?”
“呂公這話說的……”
“呂伯伯說笑了……”
謝安與長孫湘雨對視一眼,謙虛說道,比起謝安,長孫湘雨臉上的表情,顯然要複雜一些。
彷彿是看穿了長孫湘雨的心思,呂公微微一笑,繼而搖搖頭,嘆息說道,“終日打鷹,反倒叫鷹啄了眼……老夫自詡勇武,卻不知天大之大,豪傑輩出,終得苦果……”說著,他默默地望著自己顫抖不停的雙手。
“公爺……”林震在一旁不忍勸道。
望著林震點了點頭,呂公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繼而對李壽以及謝安說道,“眼下,老夫不過是待罪之身,回到冀京後,還要因不尊皇命一事受陛下怪罪,不過在此之前,且容老夫隨軍觀望,老夫眼下唯一的心願,便是看著我軍掃平長安叛軍,叫那個殺了我兒的賊人……”說到這裡,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見此,林震與樂俊面色微急,一面撫著呂公後背,一面緊聲說道,“公爺放心,我南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叫那陳驀血債血償!”
謝安聞言,李壽以及長孫湘雨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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