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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枯羊那寒若冰霜的眼神,趙誠從心底泛起陣陣涼意,強忍著驚恐連聲說道,“枯羊大帥何以會這般想?真乃是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枯羊上下打量了一眼趙誠,待些許沉默過後,忽然沉聲說道,“在城守府放火要燒死本帥的人,就是你吧?”
趙誠聞言面色猛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原來如此!怪不得城守府莫名其妙地就起火了,原來是這傢伙放的火,打算燒死枯羊嫁禍到我金陵軍頭上……換而言之,整件事是那個衛莊在背後挑撥離間、致使牛渚軍與我金陵軍自相殘殺麼?'
瞥了一眼趙誠,王威氣地面色鐵青,拳頭只捏著嘎吱嘎吱作響。
包括他王威在內,他們原以為此次牛渚軍叛亂是枯羊的意思,或者說,是王建、張奉、徐常三將意圖搭救其主帥所致,卻沒想到,他們雙方人皆被衛莊玩弄於鼓掌之上。
“身為我太平軍將領,應當知曉,亂嚼舌根、挑撥離間的叛徒,究竟要受到何種懲罰吧?”神色冷冰地望著趙誠,枯羊一字一頓說道。
聽著那話,趙誠不自覺渾身一個哆嗦。
亂嚼舌根、挑撥離間者,拔舌!
以下犯上者,斷拇指!
背叛兄弟者,斷食指!
叛兵作亂、背叛太平軍者,剝面!
相比於這些酷刑,梟首示眾反而算是比較仁慈的刑法了,畢竟至少留個全屍。
一想到自己要被加以種種殘酷刑法,縱然是趙誠這個在沙場出生入死的將領,亦不覺面露駭然、驚恐之色。
驚駭莫名之下,面對著枯羊連番質問的趙誠再也難以保持平常心,一面乞求一面將衛莊吩咐他所做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只聽得徐常與王威二將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張奉是被你等所殺?!”
一把拎起趙誠的衣襟,徐常怒聲質問道。
眼瞅著四周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牛渚軍士卒,趙誠嚥了嚥唾沫,連忙解釋道,“徐常將軍息怒,張奉將軍是被衛莊大人所害……不不,是被叛徒衛莊所害。——據罪將所知,衛莊趁魏虎大帥與張奉將軍對陣說話時,暗放冷箭害死了張奉將軍,將此罪過嫁禍在魏虎大帥以及金陵軍頭上……”
“卑鄙無恥!”王威怒聲斥道。
“是是,卑鄙無恥,卑鄙無恥……”趙誠磕頭如搗蒜地求饒著。也難怪,總歸不是所有人都像廖立、魏虎那般硬氣,再者,枯羊所故意提出的太平軍對付叛徒的刑法,也遠遠超過了趙誠能夠承受的範圍。
“我殺了你!”越看越怒的徐常猛地抽出寶劍來。似乎想斬了趙誠,卻被王威伸手攔住。
“就這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若是不介意,請枯羊大帥與徐常將軍將這小人交給末將……”王威說這話的時候虎目中閃耀著滲人的寒芒,只看得趙誠面如土色。
而相比徐常與王威,枯羊的神態顯然鎮定地多,畢竟魏虎死時他已發洩過一回。
“王威,你暫且將這廝收監,我等沒有空暇來理會他!——當務之急,是阻止城內金陵軍與牛渚軍自相殘殺!”
王威聞言面色一正。連忙抱拳領命。旋即,他愣了愣,神色有些複雜地望著地上主帥魏虎的遺體。
“大帥……大帥臨死前,可曾說過什麼麼?”說話間。王威偷眼觀瞧枯羊的神色。
似乎是看穿了王威的心思。枯羊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阿虎……魏虎在臨死前已將你金陵軍託付於我,你以為我會這麼說麼?”
被枯羊猜到心思的王威頓時面紅耳赤。在思忖了一下後,忽然咬了咬牙,叩地抱拳說道,“末將願聽從枯羊大帥調遣!”
旁邊,徐常聞言愣了愣,因為他從王威的話意推斷,後者似乎是想要改投他家主帥……
因禍得福?反過來收編了金陵軍?
這個讓徐常倍感意外的想法僅僅只在他腦袋停留了一下,就被他拋之腦後,畢竟這種話若是說話來,非但王威會大怒,就連枯羊多半也會訓斥他。
“徐常,王威聽命!”緩緩站起身來,枯羊沉聲說道,“王威,你即刻以我的名義通告全軍,勒令金陵軍與牛渚軍立刻放下武器,停止無謂的自相殘殺;徐常,你即刻前往西城門,將本帥已脫困以及本帥下達的命令告知,叫其戒備是否有周軍趁虛而入!——依我看來,我姐夫謝安麾下兵卒距此金陵恐怕不過十餘里,若得知金陵城內變故,多半會叫麾下大將率軍趁虛而入!眼下,牛渚軍與金陵軍就算是綁在一塊,亦非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