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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兒恨恨地瞪著他。“誰要您當初為了氣霞姐把我打扮成這樣,又是誰為了奪回家產,讓我習字又讓我聽書的?還帶著我到處招搖撞騙的查探生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誰的過錯?你怎麼不將我為主子代罰成肉墊的事對外說說?把我的苦處說出來。這樣人家就不會誤會我了,您怎麼不說呢?”
宋連祈摸摸鼻子。“好歹我也是個主子,又是個男人,你要我丟臉嗎?”
“您不肯丟臉就我倒楣了,現下外頭傳得這麼難聽,您要負全部的責任!”她叉腰氣惱。
他肩一聳,奸笑隱沒在嘴邊。瞧好人家的公子不會想娶你了。“
“我又沒說不負責,不過外頭傳得這麼難聽,我瞧好人家的公子不會想娶你了。”
“那怎麼辦?你要我嫁不出去,當一輩子的丫頭嗎?”她只想嫁人後離開,沒想這麼多,她的名聲這麼臭,想嫁人是有點困難。
“你非嫁人不可嗎?”他忽然用著清澄卻冷淡的嗓音問。
“我……”
“不嫁不可以嗎?”
“咦?”有一瞬間,她心跳得莫名快,似乎期待著什麼。
“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這幾年我要接手事業,會很辛苦的,於公沒人幫我,於私又沒人照顧我,我會很慘的。”他顯得很“落寞”。
“這樣啊——”她在心裡有點小失落,但沒說出口,“可是——”
“沒關係的啦,你已經幫我這麼多年,我也不能一個勁的耽誤你的青春,你想嫁人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會為你安排的,放心好了。”他“若有所失”的說。
“少爺……”她其實是個容易心軟的人,尤其是對他……
擺擺手,他勉強露出笑容。“無所謂,你為自己打算是應該的,雖然不知道姑媽母子又會對我使什麼手段,但是我可以應付的,咳咳——”他突然咳了起來。
數兒照顧他習慣了,趕緊倒了杯水讓他順順喉嚨。“你走了,我連杯水都得自己倒了。”他感嘆的端著杯子出神。
她想安慰他。“……您會有新丫頭伺候的。”
“你跟著我幾年了?見我親近過其他丫頭嗎?”他反問。
“呃……好像沒有耶。”想想,自從跟著他以來,他身邊就一直只有她,宅裡沒一個丫頭跟他說得上話,他表面上隨性,其實卻是防禦心極強的人,總對宅裡的每一個人有著戒心,當然,她除外,他好像只信任她,只肯容許她接近。
“對啊,我不會接受其他丫頭靠近我的。”他幽幽放下瓷杯,一臉煩惱。
“那怎麼辦?您可不能真的沒有人在身邊照顧的……”
他深嘆了口氣,“唉,沒人伺候還是小事,公事上這堆積如山的帳冊,在姑媽母子刻意胡搞下,每本都有問題,可不是一兩年內就可以全部理清的,我又不像你是數字天才,我——咳咳……唉!”咳完又是一聲重嘆。
少爺真的好可憐,而且好像是受寒了,何況他用那般既哀怨又渴望的眼神凝望著她……
“少爺,我……暫時不走了。”她心頭一緊。
他仍舊悲苦著臉。“現在不走,兩年後還不是要走。”
“兩年後也不走了,我、我再幫您一年,三年後再走。”十九歲嫁人還可以。
少爺除了害她常挨板子外,各方面部待她不薄,又慷慨,前幾天還要人為她爹修墳,這份恩情她不該忘記的,再說,就這麼放下,心口好像也覺得悶悶怪怪的,就、就再幫個幾年吧。
“三年……姑媽母子沒那麼好對付的……”他還是一樣的苦。
“那就四年吧。”她咬牙扳著手指再退。
“這個嘛……唉,可能真的太為難你了!”
“六年。”
他兩眼失神了。“唉……”
“好,一口價,十年,我再幫您十年,再多不行了!”她無力的抹著臉。
只見那原本還在咳聲嘆氣要死不活的人,這會全身有勁,雙眼炯亮,狡獪的笑臉瞬間欺近她的雙眉間。“可願意畫押?”他怕她反悔。
“畫押?”
“我想替你加薪餉,不想要你再做廉工,畫了押我好向帳房支錢。”
數兒狐疑。“您是當家的不是嗎?要支錢還得拿我畫的押去請?”
宋連祈答得一本正經。“我剛接手家業,不能對誰特殊,否則又會引起閒話,你說是不?”
“也對,您平白加我的薪,說不準又會被說成是暖床資,真難聽。”她皺了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