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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沫橫飛的,指不定又是在背後數落誰。
一走近了馬上就知道他是在數落石老二媳婦,看來肚子裡憋著的那口氣,不出了還是不爽利。
李文秀也懶得去管她在背後嚼人舌根,橫豎自個兒老孃就是這麼個愛憎分明的人。
跟劉金蘭說話的是新屋前面江水家的媳婦,李文秀記得,如果不是他重生趁著馬沓子漲價賺了一筆,那掙這個錢的應該就是江水。
只是現在肯定沒他什麼事了。
“媽,我爸呢?”
“擱裡面刷牆呢,說是今天要完工!”
李文秀往屋子裡瞅了一眼,李日和的確是跟李向前在裡面刷最後一面牆,估摸著今天是能完工了。
等牆刷完,空著屋子吹上十天半個月,搬進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個時候裝修可不像後來,用的都是化工塗料,少說也得空上一兩個月才能住人。
現在刷牆,用的都是白石灰,刷幹了風一吹,再擱屋子裡點幾天的薰香,等味兒散了就能住人,沒那麼講究。
“你作業做完了?跑這來。”
一看到二丫頭撒丫子就要去前面江水家找他閨女玩,劉金蘭擰著眉毛就問了一句。
“做完了,你不信問哥。”
說完還拌了個鬼臉,完全沒把劉金蘭的話當回事呢,心都野了。
“都一樣,我家那兩個小的,一天到晚都不做作業,一到明天要上學了,晚上就哭著點蠟燭,不成器的東西,不是念書的料,等念個初中畢業就跟人去學做裁縫。”
李文秀站邊上,一聽這話就撇了撇嘴,他也不好說什麼。
97年農村的家長多少都有點這個心思。
尤其是女孩子,念那麼多書不如早點出門學個手藝掙點錢養家,等嫁人了那就啥都撈不著。
上輩子二丫頭要不是因為自己大學畢業了使勁供著她上大學,恐怕也免不了這樣的命運。
或許十年二十年後,這些女孩子會時長回想起課堂的一幕幕,但是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還是你家文秀懂事,這孩子從小看著就像個唸書的,文文氣氣的。”
李文秀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想翻白眼,橫豎自個兒兩輩子加起來都快四五十的人,總覺著聽這話有點不對勁呢。
“嬸子,我看你家慧慧就挺聰明的,你要是把她送去學裁縫,搞不好就少了個大學生。”
慧慧是江水的二女兒,大名叫李慧,長得跟江水一個樣,不咋地,但是挺聰明的一個女孩子,跟王敏一個年級的,兩人每回考試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
上輩子,李江水這狗日的東西為了生兒子,硬是逼著老大和老二出去打工。
這才有了後來的老三,但是不得不說,得了兒子卻耽誤了女兒的一輩子。
這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也不是李文秀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聰明有啥用,供不起啊!”
江水媳婦話裡透著無奈。
她也知道二閨女聰明,大閨女休了學還不可惜,橫豎不是念書的料子,但是老二的成績那是沒話說。
家裡土牆上貼的好幾排全是獎狀,不管是誰見了都要誇聲好,心裡得勁啊。
但是獎狀也當不了飯吃做不了錢花,該掏的子兒一個都不能少,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哪裡還有錢唸書喲。
看到江水媳婦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李文秀就知道這會兒這老孃們該是又有了身子。
估計她家老二出去打工也就是明年開春的事。
李文秀想著是不是能做點什麼,江水這個人人不壞,要是幾千塊錢就能解決的事,他決計是不會吝嗇的。
幾千塊錢能撐起一個女孩子的未來,那是做善事。
李文秀沒有多說,進了屋子,李日和跟李向前正好下來,估摸著是弄完了。
兩層樓加一個樓頂,房型蠻簡單的,不過李文秀還是讓他老子在樓頂向陽的那一面加了頂鋪了瓦。
這種房子要是不上瓦,估計六七月份能把人活活給熱死,不過後面半截子還是空著,留給孃老子曬曬東西。
要是全封了頂,估計劉金蘭能跟他鬧騰一輩子。
“爸,搞完了?”
“嗯,搞完了,現在晾幾天,回頭我跟你媽拾掇一下就能住人了,你是要樓上的房間還是樓下的?”
“樓上的吧,靠東邊那間,敞亮一點!”
李文秀有些東西還是要注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