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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傷痕赫然在目。
洪大夫手忙腳亂的先粗略的纏了一圈,又在她的穴道處按摩止血。然而那血還是越流越多。
阮安乾一咬牙,也顧不得了,趕忙叫人去找祁淵過來,自己則死死地抱住心梓不敢放手。他的目光掃視到床上,阮老夫人僵硬的身體還平整的擺在那裡,手臂不自然的彎曲,懷裡的人輕鬆地掙脫了出去。
他意識到了,趕忙又伸手將人拖回來,抓起那根軟鞭把她的手捆住,防止她自己再亂動,這才站起身來吩咐下人們去趕快辦理阮老夫人的喪事。
心梓停止了掙扎,她靜了下來,眼睛裡面有什麼酸澀的東西涌了出來,蟄的傷口一陣陣的發痛,染紅了眼睛上裹著的白色絲帶。她甚至連呼吸都屏息住了,心口處一陣陣的疼痛。
這樣的靜默比撕咬和慘叫還讓人驚心,阮安乾沉默著轉過身去,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是我的錯,不是……
祁淵等於說是硬被從醫館裡拖出來的,本來他走的不是很快,原以為是阮老夫人病發了叫他去。
他磨磨蹭蹭的進了屋,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簡直是五雷轟頂,地上那個滿臉是血,一動不動的人是……心梓?
他撲上去,直接撞倒了洪大夫,用了最快的速度封住她的穴道,開始止血,取下了隨身帶的醫藥包,還好有帶傷藥來,暫時湊合著用。
他用手揭開那些血肉模糊的紗布,看清楚了那道傷口以後,憤怒的想要殺人。
手指有點抖動,卻是仔細而又準確,這麼長的傷口,眼睛受了傷還在往外冒血,就算治好了恐怕這輩子也看不清楚了。
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也許會失明。
閉了一下眼睛,努力的冷靜下來,喉結上下的滾動,大聲道:“我需要大一點的空地,這裡很擠。”
阮安乾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祁淵把心梓抱起來,用琴兒遞過來的手帕矇住那個有些不堪入目的傷口,衝著門外衝了過去。
“你跟我來!快點!”臨走還不忘了叫上琴兒。
阮安乾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下人們也沒敢阻攔,她們三個就這樣毫無阻攔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心梓的手無意識的牽著祁淵的衣襟,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才總算覺得心安,問出的話卻叫人心酸異常,“蒼海,這是不是報應?”
祁淵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背道:“不是,不是的,你別說話,乖乖的睡一下,馬上就好了。”
“蒼海……我會不會再也看不見?”她問的小心。
“不會的,有我在。”他成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卻悲哀的發現她根本看不見。
心梓和阮安乾一直住的屋子顯然剛剛才被翻過還沒有整理,琴兒粗略的把床鋪好,祁淵就直接把她放上去,叫琴兒馬上去燒熱水,拿些乾淨的白布。
他努力的安慰著她,穩定住她的情緒,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所學的竟然是如此無用的東西,不管怎樣都換不回她一雙眼睛。
他的公主,他從小渴望的珍寶,被那個男人碾碎成泥,沒有絲毫的珍惜。
傷口上的血被處理的乾淨了,也不再往外滲血,傷口重新上了藥,一層一層的包紮好。
“蒼海……”她的半邊臉都被那些紗布包裹住,聲音也是很虛弱,“我真的是活該。”
“人家說自作孽不可活,我總是這樣,以為自己聰明看的透一切,現在才明白我才是最大的傻瓜。”她用手輕輕的俯在那層潔白的紗布上。
“可是我又有什麼法子?每個人都在逼我,我不去害別人,她們就會害死我。我身邊的人一個也保不住,斐兒死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白露死了,我還是一樣什麼也做不了;還有傅子規,他騙了我,可是我也騙了他,我們也算是兩清了,他好歹是救了我的命。現在他又要殺琴兒,我怎麼能允許?”
“阮老夫人是我害的,可是她乾淨嗎?她打掉了我肚子裡那個本不存在的孩子,她每天想的不過是怎麼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我確實沒有對她下毒。”只是在她的藥里加了些楊桃汁而已。
“蒼海,和辰軒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快樂,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我再也不會去想什麼復仇,我會好好的和他過一輩子。”
“我真的累了,如果這次眼睛真的治不好了,就算了,別再因為這個扯上不想幹的人的性命。”
“阿梓!”祁淵終於開了口,他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心裡一直有個秘密要破繭而出,咬的他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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