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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是還抱有一絲期許。
謝起低頭,半響方道:“臣之妻曾近身伺候陛下,對陛下的身體狀況瞭若指掌。”
心梓只想冷笑,瞭若指掌?好一個瞭若指掌,他將姜離兒視作心腹,卻不肯對她吐露一句真言,當真是情深意重。
謝起知她誤會,開口解釋道:“這件事情,殿下身邊的祁先生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殿下若是不信,儘可以去問他。”
“另外殿下還可以順便問一下,陛下所服的藥丸,可是他親手配置?藥理究竟如何?”
心梓沉默,這事和祁淵也脫不來干係?
“他一直吃的是什麼東西?”心梓記得當初曾經提姜離兒送過一次藥,那種紅色藥丸散發著一股異香,祁淵和她說過沒有問題,如今看來只怕也是事先串通好的。
“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她咬牙切齒,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既是痛恨,又是煎熬。
謝起見她總算鬆動,知道事情有所轉機,方才開口道:“一個月前,北疆傳來軍報,冠軍侯墜馬,傷勢甚重。”
“這本來是一個不甚嚴重的事情,偏偏被有心之人逮住了機會,殿下應該知道冠軍侯她……”
心梓猛然警醒,佘徵勳是個女人,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過,如今暴露,便是欺君的重罪,且不說她平日功績如何,都是難逃一死。
“冠軍侯若是出事,北疆必然混亂,殿下的意思是硬保。參奏的奏摺被想辦法壓了下來,可惜軍心浮動,卻不是能夠輕易便解決的事。”
“陛下暫時收回了虎符,而冠軍侯的傷勢也是嚴重,赫赫在邊關蠢蠢欲動。形勢只怕是不容樂觀。”
“陛下的本意是想叫您先回南疆暫避,他想一個人將這事處理的乾淨。”
“至於南康王,他娶了嶽姑娘,不過是他自己的事情,陛下到現在仍不知情。而那些南疆防部的密報,是朝廷的暗線偷帶出來,目的其實是為了防範百夷。”
“如今朝廷很是混亂,諸多的宗室本來就對陛下的身份不服,這次更是變本加厲。南康王遠在南疆,軍隊無法及時到達。”
“陛下所服的藥丸,實際上是術士呈上的丹藥,服用雖然能夠暫時提神益氣,但是多吃無益,只會叫人日漸虛弱。”謝起嚴肅異常,“陛下只是想趁自己尚在人世,給您一個穩定的生活。”
“他怎麼樣?”心梓問道,“皖寧城中近況如何?”
“臣出來之時尚好,只怕這時已經混亂非常。而陛下並不知臣來。”他是動用了僅剩的影門的勢力,只怕現在連陛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心梓不說話,目光飄到渺遠的江面上,“本宮要怎麼相信你?”
“不管殿下信與不信,臣的話已經說完。”他跪下,叩首道:“微臣告辭。”
“等等,你要去哪兒?”
“忠臣不事二主,臣雖不才,但也願效仿古人。”謝起並未回頭,徑直向前,腳步已然有些踉蹌。
心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發一言。
白少堂從遠處趕回來,低聲問道:“阿梓,你還信他?”
心梓不說話,越過他的肩膀,問站與他身後的楚自謙道:“這就是你一直不敢說的原因?對他發過誓?”
楚自謙默然,低聲道:“殿下,陛下他也不容易。”
“我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一個一個都不肯說實話。”心梓慘笑,轉過身去。
江面上似乎遠遠的傳來了漁船的歌聲,一縷一縷傳進她的耳中。待要仔細,卻又飄渺的聽不真切。
她記得那是小時候阿孃唱給她聽的《定風波》
常羨人間琢玉郎,
天應乞與點酥娘。
自作清歌傳皓齒,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年愈少,
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
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軟軟的嗓音,迎著綿綿的江水。阿孃說過,心的安放之處,方才是自己最終的故鄉。帶給自己片刻的安寧,只因有一人始終守候,不離不棄。
微風吹過來,掀起她的裙襬,帶著透心的涼意。
“阿梓,你難道忘了,當初的蕭氏是怎麼被聞氏消滅殆盡?我們又是怎樣的苟延殘喘?”
心梓的心中撕裂般的劇痛,她咬緊了牙關,究竟要不要再相信他一次?
遠處的漁燈隔水,茫然一片。心中酸澀,斷難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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