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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不疾不徐的走到山門口,天王自然是山門之主,這四尊天王裡,最奇特的是一尊雙身毗沙門天王像,由腰部以下是兩條腿,上面則是兩個身子,兩個頭,四隻手。青黑色的臉頰怒目圓睜,四隻手分別拿著八寶琉璃傘、方天畫戟、玲瓏寶塔、斬馬刀,腳下踩著兩個肌肉暴突的鬼臉夜叉。
令人驚恐的是,這尊雙身毗沙門天王的眼睛裡不停的有紅色的東西緩緩流下,滲入地面厚厚的積雪裡,白雪被染成了扎眼的紅色。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僧徒和信眾同時合掌念道:“阿彌託福!我佛慈悲啊!”
眾僧驚駭的膝蓋一軟,全部盤膝坐在地上,口中一齊唸誦《大悲咒》:“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僧眾們邊念邊偷眼看著血淚不止的毗沙門天王像,轉瞬間,山門口的雪地已經是一片刺眼的紅色,而且還在不斷的蔓延,似乎要將這萬里關山都用血色籠罩。
靜空長老不禁長嘆一聲,自語道:“這該來的終須要來,劫數啊!也罷,也罷”然後對監寺覺明道:“去山下學堂,把你靜言師叔請來,老衲有話要對他說。”
靜空長老的腦海中浮現起一副十五年前的景象,一個初生的嬰兒坐在木盤中在茫茫大海隨波逐流,濁浪漫天驚濤拍岸,可這個孩子不但沒有哭泣,反而如老僧入定般雙腿盤坐,兩隻粉雕玉琢的小手還在不停的擺出各種姿勢。
這種隨心所欲的手勢卻讓心如枯井的靜空長老驚呆了,那孩子的手分明在結不同的印法!時而不動明王印,時而獅子搏兔印,時而寶瓶印···
更讓靜空禪師倒吸一口冷氣的是,這個孩子的胸口中央端端正正的生著一朵血紅色的九瓣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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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天龍寺僧眾正在為倒塌的毗沙門天王像誦經,方丈精舍裡,靜空長老和景巖一人一個蒲團對坐。
方丈精舍,僅僅一個香案,一張藤床,兩個蒲團,一個香爐,一個陶缽而已,石堊粉牆,看上去這個簡單到可以用簡陋形容的房間和大悲天龍寺的富麗堂皇簡直就是最鮮明的對比,靜空禪師的日子和苦行僧應該沒什麼兩樣
景巖端端正正的盤腿坐在蒲團上,看著老禪師寶相莊嚴的面孔,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師傅請看,弟子偶然得了此物!”景巖不待禪師說話,見面就鄭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十八顆透明的舍利放射出瑞氣霞光。
老禪師淡然一笑,似乎早已知曉:“師弟福緣深厚,這聲師傅老衲受不起!老衲法號靜空,師弟法號靜言,老衲是代師收徒,你是老衲的師弟!想那老槐樹修煉千年,又是草木的精靈,無善無惡,無垢無淨,本可修得人身脫胎換骨,卻遭了雷劫,卻又煉化出這水晶舍利,真是讓老衲既悲又喜!”
福緣深厚?景巖聽了這話,暗自神傷,自己本是一個被人扔到海里的棄嬰,父母是誰都不曉得,被靜空大師撿回來抱到寺裡養育。原本準備是到七八歲的時候給自己剃度為僧的。可是還沒等到給自己削髮的那一天就怪事連連,去閻王殿侍奉燈油,殿裡就失火了,整間大殿燒了個精光,後來去天王堂禮拜金剛,剛剛塑好的金身像卻好端端的塌了。
如果自己這種拜佛都能把佛像拜倒的人也算福緣深厚,那世間所有人都能修成菩薩了!
廟裡僧眾都說靜言是妖孽,恨不得立刻給扔到山門外面,連靜字輩的四大神僧都搖頭不語,只有靜空大師對他依然如故,只是從此再不提剃度的事情,而是做了一名大悲天龍寺的俗家弟子,起了個法號靜言。但是不需誦經禮佛,而是被送到山下跟了吳老夫子讀書。同窗們都知道景巖寓居於大悲天龍寺,卻不知道他竟然是靜空老禪師的師弟。
景巖也只當自己是個平常的書生而已,對於大悲天龍寺來說,一個不參禪不念經連武道都沒有任何成就的人,除了浪費寺裡的米飯之外,還真是沒什麼別的用處。
景巖在大悲天龍寺素來特立獨行,和誰都不遠不近,寺裡殿堂數千,僧眾上萬,認識他的人不多,些許幾個熟識他的人也是不冷不熱。他只是和靜空長老親近,甚至多少有些怕長老,敬畏,敬畏,只有心裡真正尊敬的人,才會對他望而生畏。
沒有靜空長老,自己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在海里餵了魚蝦了!
景巖看著老禪師堅決的道:“我既被大師收入了寺中,就認定你這個師傅,什麼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