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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是阿合馬的職責,正如打仗是范文虎等軍人的職責一樣,薩里曼不懂,但不懂並不代表他不借機給阿合馬添亂。況且在他眼裡,財富通常指的是牲畜牧場,金銀、糧食和絹布,實在是多餘之物。收不到就收不到吧,到時候剛好趁機勸忽必烈把兩浙刁民殺光了,把那裡全變成牧場。
“你…”阿合馬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揮動老拳,將御史中丞薩里曼打翻在地上。破虜軍散財富入民間,大元再硬收錢,不是逼著那些人造反麼。百姓反了,薩里曼等人當然願意一殺了之,可財源斷了,朝廷還用能寫會算的色目人何用?
“好了,薩里曼在胡扯,他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阿合馬不用生氣,兩浙財稅今年收不到,咱們君臣在其他地方擠一擠,來年把殘宋滅了,從那些鈔戶頭上,咱們可以把錢加倍收回來。朕聽說福建在文天祥的治理下,富庶得很呢。開了很多金坑銀礦,他們宋人積攢,咱們元人享用,一直不是這個道理麼?”忽必烈笑著從御案後發言打圓場,手下群臣不和,是他有意縱容的結果。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的掌握各重臣的缺點,把他們控制在掌心中。可因為彼此之間不和,耽誤了朝廷大事就不應該了。所以,他打斷了即將爆發的爭吵,儘量不偏不倚地說道,“眼下一切事情,都要為九拔都讓路。他臨行前,朕曾經答應過,一定讓他無後顧之憂。所以,兩浙的事情,就按特穆爾說得辦。朕倒要看看,這範大將軍能不能被朕逼出幾分真本領來。至於阿合馬卿所言呢,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朕的怯薜軍和親軍好久沒打過仗了,不如讓他們也動動。這樣吧,親軍的觀察衛、康裡衛、阿速衛動一動,從涿州移防到楊村,怯薜軍也抽出一萬子弟來,到通州駐紮,有備無患!”(酒徒注:鈔戶,是北元的一大發明,江南百姓每戶每年要交朝廷中統鈔五貫,旱澇不減)
“謝陛下恩典!”阿合馬彎了彎腰,面紅耳赤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觀察衛、康裡衛、阿速衛是在他的攛掇之下,忽必烈新組的親軍,完全由色目勇士組成,無論鎧甲和武器,在諸軍中都較好的,僅次於成吉思汗留下來的傳統大汗親衛怯薜軍。忽必烈把他們從涿州大營,調防到靠近直沽的楊村,本身就說明大汗對色目人的看重。
“你也不用謝我,財賦的事情,你還得想想辦法。兩浙的錢糧,今年收不上來了。可北方的將士們不能餓著肚子打仗,朕答應給遼東各部防範白災(雪災)的錢糧,還要定期送到。所以呢,你看看山西道、山東道、還有河間一帶,能不能多收一些,算朕欠了他們的,在明年的財稅中準他們扣除!”忽必烈嘆了口氣,繼續對阿合馬吩咐。
“陛下跟他們說借,那是給他們的恩典,有何不可!”阿合馬聽說可以在個別地區加徵雙份的錢糧,心情立刻高興起來。肚子裡算盤噼裡啪啦,計算著能安排多少色目人進去,幾成可以入自己的口袋。
“好了,呼圖特穆爾留下替朕擬旨,其他人都回去歇了吧!”忽必烈揮了揮手,滿臉疲倦。內心深處,他對眼前諸人好生失望。議論的半個晚上,就議論出這麼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法子來,如果伯顏在肯定不會這麼被動。如果董文柄在,也不會讓自己一再失態。
可天底下畢竟只有一個伯顏,西北那邊,沒有他坐鎮,諸侯則蠢蠢欲動。而董文柄,忽必烈心裡明白董文柄未必能熬過今年冬天了。這個與自己如兄弟般親密的諍臣,內心繞不開那個結。自從南邊那些人提出個國家民族的說法來,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就每日欲下。雖然強撐著為自己盡忠,出謀劃策,但他眼神中的無助和彷徨能看出來。
“何必管哪個國家呢,你自己和家人活得開心,不比什麼都強麼?”私下裡,忽必烈曾這樣開導過董文柄,董文柄唯唯諾諾,以王猛自諭,過後依然行神蕭索。
“陛下,聖旨都已經擬好,請陛下過目!”過了一會兒,呼圖特穆爾從桌案邊抬起頭,低聲彙報。
“嗯,放那吧!朕一會兒就用印”忽必烈揮揮手,示意呼圖特穆爾將聖旨放在書案邊,然後告退。
“臣等無能,讓陛下勞心了!”呼圖特穆爾放下聖旨,並沒有立刻離開,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自責說道。
“沒你們的事,是朕大意了,讓文賊鑽了空子!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忽必烈抬頭,看了一樣呼圖特穆爾,強笑著說道。
“臣不能替萬歲分憂,請陛下責罰!”呼圖特穆爾看看忽必烈疲憊不堪的眼神,臉上的表情愈發難過。伯顏不在,董文柄病重,給忽必烈分憂是他的責任。同時,董文柄一旦身死,他空出來的左相之位,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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