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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旁,如果文天祥沒得到文忠的記憶,這種根據雞窩爐改進的曾字爐要在抗日戰爭時期才會出現。如今它提前問世了,文天祥希望,自己所打的,是最後一場在華夏本土上的戰爭。
按來自文忠的記憶,西邊有一個國家,六百年本土被燃燒過戰火,所以,那個國家的旗幟插遍了全世界。文天祥不求將大宋的旗幟插遍世界,只希望,讓那些掠奪著滾回老家去,也親自嘗一嘗家園被焚燬的滋味。
“兄弟,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來喝口水”,文天祥蹲到鐵匠李二身旁,撿起他打造的成品看了看,笑著問道。
“不渴,我這得抓緊,不能讓弟兄們空手去殺韃子,您家說,是不”,鐵匠李二估計是個荊湖人(湖南),說話一口一個您家,聽起來很親切,見到文天祥次數多了,所以也不叫他的官稱。
“對,您家忙,我去那邊瞅瞅”,文天祥站起來,說笑著向山谷深處走去。一路上,不時停下來和鐵匠們談談說說,彷彿他上輩子,曾經輪過油錘一樣。
“簡直是神乎其技巧也”,杜滸拿起一片造弩臂的軟鋼,看了一會,長嘆道。作為士大夫階層的一員,平時,要麼把工匠的技術看得過低,要麼看得過於神秘,今天有幸目睹了一片軟鋼製造的各個階段,心中的震撼難以形容。
跑動,穿梭,忙碌的匠人,在他眼中漸漸幻化成千軍萬馬,百萬鐵騎前,大將杜滸立馬橫槍。
“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豈不繆哉!”文天祥知道杜滸的想法,笑著引用了蘇東坡的一句名言來打趣他。從大夥認為不可能製出鋼弩到現在希望儘快得到鋼弩,前後不過一個月的光景。簫資的工作進度讓他非常滿意。但此刻他最關心的卻是,是經過這一個多月,簫資對他記述的簡易鍊鋼術到底掌握了多少,試驗成功了多少。
百丈嶺不可能永遠安寧,所以他才揀那些最簡單,最易建成也最易搗毀的技術讓簫資去鑽研。文天祥現在贊同後世那個文忠的的部分觀點,不急於將技術發展到更高更深,而是紮紮實實地將現有技術消化,推廣,管理好每流程的每一步,先重質而後上量。這才是,後勤部門在游擊戰爭中的生死存亡之道。
“丞相,參軍大人,您怎麼來了”,簫資滿臉煙火之色,放下手中活計,匆匆忙忙趕來見禮。
“過來看看你的進展如何,杜軍師還惦記著他的軟劍呢”,文天祥笑著回答。
“還算順利,已經造出兩把樣弓來,射程可達二百三十步,沒有神臂弓遠,但上弦和射箭速度比神臂弓快,關鍵是不用彎腰用腳去踩,省力氣。”簫資興奮地彙報。
“你燒出文大人說過的焦炭來了?”杜滸試探著問。這些日子,他接觸了太多的新名詞。軍中關於文天祥昏迷中得到仙人所授天書的說法傳得有鼻子有眼,連書名,卷次都編得像真的一般。還謠傳簫資是文丞相收的開山弟子,直接負責製造天書上的寶器。這些傳聞有時候讓杜滸也犯迷糊,對簫資這個後生晚輩的問話不敢語氣太生硬。
“燒出來了”簫資的聲音裡,興奮之餘還有些許失落,“工匠們用泥炭燒出了焦炭,炒鐵時用焦炭和木炭混合的效果,比木炭好得多。但找來的泥炭馬上用完了,現在正發動人手下山去找。”
“不要著急,一步步來,先把質量不太好的鋼料,打些農具,送給山下百姓。看山民們手裡有沒有泥炭”,文天祥笑著給簫資出了個主意,“還有,造弩的時候,讓工匠們分開,造弩臂的只造弩臂,造傳動輪的只造傳動輪,造弩機的只造弩機,還可以分得更細,但每個部件上必須打上編號和製造者的標記,這樣出了故障也能找出是哪道工序沒造好。”
簫資點點頭,馬上派人去安排分工協作的事。他不知道文天祥這樣安排是為了加快弩箭製造進度,反而把分工協作當成了一種保密手段。
鋼弩的優越性是明顯的,首先,它不會因為天氣而變形,其次,它不需要那麼多種材料。軍器書上說,造好弓和弩要“冬天剖析弓幹,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攏諸材,寒冬時把弓臂置與弓匣之內定型;嚴冬極寒時修治外表。”而造鋼弩雖然過程複雜,工藝要求嚴格外,卻沒那麼多時間上的講究。所以,在簫資心中,這種絕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北元掌握了,再像用神臂弓一樣,反過來屠殺大宋將士。
百鍊 (二 下)
“等到將來下發鋼弩時,哪個士兵領了哪把弩,一定要根據編號記錄,戰場上,人在弩在,弩亡人亡。”劉子俊低聲建議,他的想法和簫資一樣,極其重視技術的保密性。這是大宋朝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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