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開拔!(第1/1 頁)
李立波接過範興來的茶湯,咕嘟咕嘟幾口喝下,大口喘氣。 整個埠頭全部戒嚴,所有得到命令的河吏全部出去通知,他一刻不敢停留,是憋著一口氣跑過來的。 梁渠提前收到過訊息,自不敢怠慢,趕回臥房,啟開床底木箱。 衣袍,大氅,腰牌整齊地疊放其中,最上方兩隻鎢色護臂閃爍著暗色金光。 他穿上魚王妖皮內甲,天蠶絲衣袍,繫上山牛皮腰帶,登上踏雲靴,最後扣上護臂,只餘一件大氅沒披。 武器上,百鍊玄鐵大弓,伏波長槍,青狼匕首,皆是一一披掛上。 腰間再別一隻箭筒,收攏箭矢。 當初繳獲鯨幫時配套的箭筒裡頭總共十二支箭,全都長逾三尺,通體漆黑,箭頭寒光朔朔,不是凡品。 敲敲桌子。 蜷縮在案上睡覺的阿威飛至梁渠手腕,首尾相連,化作一隻嚴絲合縫的藍玉鐲。 全部穿戴整齊,梁渠跟著李立波趕到上饒埠,早有軍士划著小船在此等候,總共三人,有兩個手持火把,立於黑暗之中。 領頭的軍士拱手一禮。 “梁大人準備妥當?” “萬事俱備。” “請上船。” “好!” 小舟陡然吃水三寸,幾位軍漢見怪不怪。 武者自身分量不說,用的武器沒一個輕的。 “那三位軍爺,我先走了?” 李立波提出告辭,送到這裡,身為河吏的他任務算是完成。 三位軍漢俱沒有異議,目送李立波離開,搖動船櫓駛離埠頭。 長櫓帶起的水珠落入大澤。 宵禁下沒有一位漁夫出船,周邊茶肆空空蕩蕩,整個義興鎮分外安靜,只餘船櫓擊水之聲。 漣漪破碎月光。 一船四人,俱是無言。 行至一半,梁渠看到岸邊時有舉著火把的軍漢巡邏,沿途時有河泊所的熟面孔經過,或騎馬,或步行。 “其他人不坐船?” 領頭的軍漢抱拳答道:“回梁大人,人手不足,只能派發少量船隻,至於其他人,自行想辦法。” 梁渠點點頭,不再言語。 行至平陽埠,樓船欄杆上插滿火把,熊熊火光照亮周遭一片。 小舟沒有靠岸,載著梁渠徑直靠至樓船身下,原先延伸下的長木梯子早已收起,只在船身一側甩下數條繩梯。 梁渠沒有冒然起跳,揹著長弓,長槍,老老實實抓住繩梯上船。 此刻已是戌時三刻,天空漆黑一片。 站在甲板上往下看,軍士們以埠頭樓船為中心,每隔二十步一支火把,靜靜地立在街道屋舍的陰影中。 他們往四面八方延伸成數條長而細的火線,縱橫割開整個平陽縣。 樓船頂上的大旗在半空中呼啦啦地震動,柴木劈啪作響,騎兵們敲著梆子,縱馬奔走在長街上傳遞命令,引著官員們在埠頭下集合。 一陣夜風吹得急,裹著水汽撞來,梁渠的衣襟上都帶著些許溼潤。 竟然有那麼多人。 梁渠撫平衣襟,凝出幾滴水珠抹勻在指腹上,迅速在風中吹乾。 整個河泊所來時聲勢浩大,總船隻數有數十艘,其中兩艘樓船總領,剩餘不少戰艦,再往下是商船,想來那些戰艦上都是軍士。 “梁大人,這邊請。” 三位軍漢拉起鐵鏈收上小船,領頭的那位帶著梁渠上到樓船第二層,用鑰匙單獨開啟一個小房間的門。 房間很小,但是五臟俱全。 最新地址 一張單人床,一張長案,案上固定著一個盒子,盒子裡是筆墨紙硯,角落還有一個廁桶,蓋子與桶身上下用鎖釦扣著,顯然這裡是梁渠的房間。 “我們要去很久?” 軍漢搖搖頭:“屬下不知,只是遵照命令列事。” 梁渠指著甲板上陸續上船的幾位武師:“他們去哪住?” “他們的房間在甲板下面,是大通鋪。” “麻煩你了。” “職責所在,梁大人可還有吩咐?” “沒有。” “既然如此,在出船之前,還望梁大人莫要隨意走動,屬下告退。” “好。” 軍漢拱手後退。 等人離開,梁渠放下揹著的大弓與長槍,抓了抓領口,析出一道水流。 屋內沒有冰臺,實在有些悶熱,只能讓身上“帶”些水,潮乎乎的,著實不舒服。 那天去參加拍賣會他沒穿魚王皮內甲,就是因為天氣太熱,以至於與鬼母教二人纏鬥,身上被割出不少小口子。 只不過現在沒法去講究舒不舒服。 目前來看,這一次要去不少時間,否則一天內能有往返,不至於特地給他安排出房間。 “真是一個涇渭分明的世界啊。” 有人住單間,有人睡通鋪。 世界從來如此。 幸好自己是睡單間的那個。 梁渠站在欄杆旁,俯瞰整個平陽縣。 河泊所武師絡繹趕來,驗明過身份後登上樓船,在軍士的帶領下往甲板下面走。 灰色的石磚埠頭被火焰映紅,戰馬嘶鳴,在軍漢的牽引下統一飼養。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