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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變”，慢慢舒展身體，然後只見從懷裡掏出一本很大的冊子，封皮寫著《法術大全》，醮了一指唾沫，又翻一頁書，盤著腿研究對付牛頭的絕招。

月下小山坡上，一個人影在比手劃腳，生平第一次如此用心且主動地學習法術。

遠遠的懸崖上，冰冷刺骨，寒風凜冽。一隻狐狸站在突起的岩石上，冰冷睿智的眼裡劃過一絲輕柔的煙霧。

昔日與顓頊劍結合的神魂受到劍的霸氣所傷，一時無法恢復。白天他會變回狐狸的本體，所以才不能在她身邊。

他已不再是昔日的西門離，但卻不願讓小妖看見自己正在慢慢變得冷血嗜殺，無法自控。他只有不停地獵殺魔物，才能控制心裡洶湧澎湃，欲將天地萬物全部滅絕的強烈慾望。

陰暗的天空下，那隻迎風矗立，視萬物如草芥的九尾狐狸，爪下流過一縷鮮血，逐漸浸入石中，被風乾後只餘下一縷烏黑乾涸的血跡。

……

小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除了牛頭那個大燈泡無時無地不在監視著她，令她沒有機會接近狐狸。狐狸依舊是溫柔善良的少年，雖然他變得不愛說話，經常用冷漠偽裝自己，但是小妖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最真實的西門離，因為她一如既往地相信著他，依賴著他。

雖然有許多事令她不解。她並沒有去深究，每個人都有秘密，如果狐狸願意就會和她說，如果他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

她在這種單純的快樂中被牛頭折磨著，不得不潛心修練。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變得很強大，能夠與西門離並肩站在一起，在那時，就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把他們分開。

在這幾天裡她幾乎忘了崑山上的師父，忘了外面的世界有牽掛著她的人。月升與日落，短暫又似永恆。

夜裡她聽西門離彈琴，拄著下巴肆無忌憚地看他的臉。西門離被她看得不自在，便瞪她一眼，她卻依然是笑嘻嘻，滿臉興奮的喜色，盤著腿坐在他身旁，就這樣聽他彈一夜的琴，不知疲倦，沒有睡意。

第六十八章　兩難抉擇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兩難抉擇

琴聲漸漸充滿殺伐之意，她的心中也日漸不安。

……

這天風和月麗（因為沒有太陽，所以不是日麗），天氣和人的心情一樣好。小妖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在牛頭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先做了會早操，再跑一千五百米，經常煅煉有利於避免骨質疏鬆，還能增強體質。

羅剎天正在樹林裡烤肉，鍋裡煮著香辣蟹。旁邊另置一口兩人合抱的青銅大鼎。見了小妖走過來便道，“小丫頭，過來，變個鏟子來給我炒盤青菜”。

小妖依言變作一把炒勺，銅頭銅身，體積有成年人大小。自動把青菜投入熱油的大鼎中翻炒，很快熟了，炒勺的一端變作一顆人頭，正要張嘴偷吃幾口，羅剎天又道：“小妖啊，變個叉子來烤肉，這鐵棍使著有點燙手。”

小妖在心裡把他祖宗十八代包括還沒出生的嬰兒都問候了個遍，心不甘情不願地扭了扭腰，變作一根黑不溜灰的烤肉叉。羅剎天握在手裡翻騰了兩下，滿意道：“不錯不錯，還挺趁手，就是使起來不夠分量。我說，你每天吃的不少，都消化到哪裡去了？”

烤肉叉的一頭又變成人腦袋，小妖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人家正在長身體，當然要多吃點了。”她一說話，火苗就躥進了嘴裡，油滋滋的烤肉濺了她滿臉，這火烤得人真疼啊！

“啪”！小妖被一根魚骨頭砸中腦袋。雖然她現在是一截烤肉叉，烤肉叉也是有尊嚴的！

牛頭還在優哉優哉地享用大螃蟹，那根烤肉叉在架子上又叫又跳，“牛頭你有沒有公德心？有沒有公德心的呀？骨頭能到處亂丟嗎？砸到人怎麼辦？砸到阿貓阿狗也不好，你媽沒告訴你下雨要收衣服，做人要厚道嗎？餵你別吃那條腿！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嗷嗷……哪裡的豬在叫？”

小妖左右張望，忽然驚訝地捂住了嘴。

“牛頭！你竟敢把我變成一隻豬！我跟你拼了！”圓圓眼，小尾巴，綠豆眉，還有一對大招風耳，長著人的臉，小妖變的豬頭十分奇怪，很有創意，牛頭看了哈哈大笑。

烤肉叉……不對，豬頭跳起來，前蹄凌空而起，後肢有力地彈跳起來，然後在空中靜止，擺了一個前滾翻的造型，一動不動，被定在哪裡。羅剎天悠哉悠哉地啃著鹿腿，他居然在小妖水汪汪兩眼的注視下，舔了舔盤子，吞下最後一顆小青菜，豬的淚啊！嘩啦啦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