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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不動,右腳尖暴飛而起,“澎”的一聲悶響,踢中李順下頷,把這位“瘋癲李”胖大的身子整個踢得倒拋起來,連人帶斧,重重仰跌出五步之外
短劍歸鞘,燕鐵衣搓搓手,悲憫的道:“何苦?”
他一轉身,發覺“一聲雷”耿桂正倚在一間密室的門框邊坐著,一手撫著血糊糊的左眼,一邊用那隻剩下的右眼痛苦的瞪著自己,身子還在不停的,一下又一下的抽搐
點點頭,燕鐵衣溫和的笑道:“老耿,我這一腳,比起你們當家的那腿上功夫如何?”
呻吟了一聲,耿桂又痛苦異常的抽搐了一下,他竭力提著一口氣,孱弱的道:“你……你是誰?到……到底……是誰?”
笑笑,燕鐵衣回身大步出門,拋下的三個字卻有如金鐵鏗鏘:“燕鐵衣。”
大大的一震之後,耿桂驀然幾乎捶地、嚎啕痛哭:“都是你們不信我的話……不聽我的勸啊……老天……”
※ ※ ※
燕鐵衣是從前面院落中飛越刺網,飄至屋頂上的,對他來說,屋頂面的“魚鱗瓦”並不難揭,穿過瓦面下的“承塵”更容易,現在,他已經輕輕割裂了一塊“承塵”的木質嵌板,移開一縫,下面大廳的景色赫然入眼,清晰明確。
大廳裡的情形,令燕鐵衣覺得既好笑又輕鬆──並不比他想像中那樣的險惡尖銳,反之,居然柔和得帶著那麼一種綺麗風光。
冷凝綺正在和劉大川談笑風生,一個是低顰細語,嗔嘻作態;一個是眉飛色舞,指手畫腳;兩人距離很近,冷凝綺似是有意展示她天賦的本錢,她微仰著那張美豔妖冶的面龐,輕比著纖纖玉骨似的蘭花指,更不時扭動著她水蛇般的腰肢,挺高胸脯,擺動豐滿的臀部,吹氣清芳,檀口傳香,劉大川的模樣業已到了唾涎欲滴,色授魂與的辰光了。
兩人根本沒有談論正題,全是在扯些閒篇,風花雪月,鴛鴦蝴蝶,女的是眉目傳情,巧笑倩兮,男的是色心越盛,不迷自迷──冷凝綺有意像這樣拖延時間,以待燕鐵衣回援聯手,劉大川則不提正事正中下懷,他更盼望延宕下去待到他的手下們收拾掉那“小老公”之後回來報捷,他便可以或軟或硬,人財兩得了。
就像這樣,雙方各懷鬼胎,在持續著打情罵俏的局面,劉大川似乎已經認定可以達到目的了,他以為,冷凝綺這類的女人,壓根就是不安於室,水性楊花的蕩婦一型,手到擒來不敢說,至少,也不會耗費多大功夫。
或者,冷凝綺人盡可夫,生張熟魏俱可入幕,但是,劉大川沒有想到的是──這卻也要人家心甘情願,自家樂意奉獻才行,似他的這等情態,只怕是過份看俏些了。
唯一神情不安的就是魏角,他不停的來回走動,一下貼到門邊傾聽動靜,一下焦灼惶恐的四處投視,有時抓耳搔腮,有時圍廳繞轉,總之,模樣忐忑憂慮之極。
在冷凝綺同劉大川突然揚起的一陣笑聲裡,冷凝綺不知向劉大川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話,劉大川回過頭來,豎著一雙倒八眉叱喝:“小蚤兒,你轉來轉去,發的是那門子失心瘋?好好的人,也叫你這等浮躁猴急的樣子給弄煩了,真是他媽的!”
魏角訕訕站向一邊,澀澀的道:“是,三爺,弟子只是心裡有點急躁,不知怎的老是憂憂惶惶,不落實……”
劉大川哼了一聲,道:“那是你閒得沒事做的緣故,急什麼,躁什麼?天塌下來自有三爺我抗著,還犯得上你來害愁?說你庸人自擾,一點也不錯!”
冷凝綺媚笑道:“是不是小蚤兒瞧著我不順心呀?”
劉大川忙道:“笑話,他敢?我看著都這麼順心,他還敢不順心!他有幾個膽子?”
眼波如火,冷凝綺膩著聲道:“三爺,我看,找點事叫他乾乾吧?”
哈哈大笑,劉大川目光一轉,指了指那個仍然穴道未解,僵立賭檯後面的”師傅”,道:“小蚤兒,我看你閒得發慌不是!臺子後面的‘大葫蘆’還定在那裡,你去把他穴道解了,推拿推拿,這老小子手藝不錯,別血氣封久了弄癱了他——”
魏角一言不發,走到檯盤後頭,仔細檢視著那叫做“大葫蘆”的“師傅”,只見他忽然伸手一拈,兩指上拈起根細長的棕紅色髮絲,吸了口氣,他喃喃的道:“頭髮?用頭髮制穴?”
劉大川也聽到了,也望著冷凝綺,一伸大拇指:“小娘子,真有你的,想不到人生得嬌美,功夫更是高人一等——”
冷凝綺笑著謙虛:“那兒話呀?三爺,比起你來,我這點玩意可是腐木螢光,不堪與皓月爭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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