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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川橫了魏角一眼,意思叫他不要在這時多說話。
魏角心裡急,明明知道他主子的心意,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仍然低促的道:“只是先前,她還口出惡言,一再詆譭三爺,蔑視弟子,而這女人手段厲害,藝業精湛,態度舉止隨時變化,令人莫測虛實,不知高深,防不勝防,我們的五個兄弟全是喪在她的手裡,一名‘師傅’至今還被‘定’在當堂,總之,從頭到尾就是這女人在搞鬼,使壞,耍奸玩邪,出面的是她,下手的是她,架樑的也是她,蛇極其心,芙蓉其面,刁潑兇悍無以復加,三爺,你大意不得……”
鼻孔中發出重重的一哼,劉大川不快的道:“小蚤兒,你咕嚕的還沒有個完?我是幹什麼吃的!憑我的經驗閱歷,莫非還不能認人辨事,倒要你來指點我了?媽的,我在道上玩命的辰光,你尚在穿開襠褲呢!”
眼皮跳動了幾下,魏角沉沉的道:“弟子是一番孝心,弟子……”
擺擺手,劉大川氣咻咻的道:“行了,不用再羅嗦啦,疑神疑鬼,危言聳聽,簡直是掃我的興頭,小蚤兒,你招子放亮點,就憑她這麼一個一把可以捏出水來的小蜜桃,還能霸道到什麼地步?那些叫她放倒的小角色又豈能同我比?再說,我也沒有怎麼樣呀,只是和她說了幾句話而已,你窮緊張個啥勁?”
苦笑一聲,魏角不敢再多說什麼,唯唯喏喏的退後兩步──當然他明白劉大川的想法,現在劉大川果是未曾“怎麼樣”,但劉大川的魂兒已準備飄向巫山雲裡,心中也早就打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主意了,只是,時辰尚未到罷了。
冷凝綺察言觀色,暗中冷笑,她卻故意繼續賣俏:“三爺呀,今晚上我夫妻開罪三爺手下這些位‘人王’其實卻也不是我們的錯,主要全在他們首先挑釁啟端,仗恃著你三爺的名頭,仗恃著他們人多,想欺壓我夫妻孤單,三爺,你可得明鏡高懸,明查秋毫,不能冤枉我們夫妻啊!”
老牛喘氣似的呵呵笑了,劉大川眯起那雙豬泡眼道:“當然當然,呵呵呵,我這個人從來不恃強欺人,最是講理不過,何況,對這樣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嬌娘,你會發覺,我就更是講理了,呵呵呵……”
冷凝綺嫵媚的道:“那麼,三爺,多謝啦,我夫妻可以走了嗎?”
窒了窒,劉大川有些尷尬的道:“走,呃,呵呵,走是當然可以走,不過,稍微慢一點,得稍微慢一點,你知道,我這人雖然講理,可也不能太偏袒是不!目前,你總有小紕漏出在這裡,多少要有點交待,如果就這麼讓你走了,我對我的孩兒們就說不過去啦,所以,小娘子,得諒解我的苦衷才是。”
這位“三爺”的話裡,業已非常明顯的透露了他的企圖,他只對著冷凝綺說話,而且稱謂上只用“你”,不用“你們”,這個意思就很清楚了──他對冷凝綺另有打算,卻壓根兒就沒想將冷凝綺的“夫君”一起放走!
臉色微現悽怨,冷凝綺幽幽的道:“三爺,我夫妻兩人到你的場子來賭錢,運氣好,蠃了幾文,但你手下護場子的人就紅了眼,先是暗裡搞鬼弄手腳,被我查覺予以阻止,他們跟著就一擁而上,想打爛仗,我夫妻要自衛,只有反抗,在這種情形下,刀槍無眼,便有了傷亡,可是,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總不能伸長脖子挨刀,對不?再說,動手之前我們講盡了好話,你手下的夥計們就是半步不讓,硬要逼死我們才甘心……”
一邊,魏角憤怒的道:“胡說八道,這全是一面之詞,三爺!”
劉大川瞪了魏角一眼,道:“什麼情形我全知道,你不必插嘴,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還能瞞得過我?這裡由我作主,你們乖乖的給我站著聽令就行!”
碰了一鼻子灰的魏角不禁氣得臉孔泛青,但在這種光景下,他也只好悶不哼聲,強忍著一肚皮怒火委屈把牙咬緊。
故作沉吟之狀,劉大川像是十分為難的道:“小娘子,按說呢,你闖下的禍可算不小,我有心排解,可確實難以下手,不能為了你而委屈我的手下,我往後還得帶人……這,唉,難了……”
冷凝綺急切的道:“三爺,你可得主持公道,幫幫我夫妻的忙呀!”
嘆了口氣,劉大川以一付悲天憫人的表情環顧四周,似乎極端勉強的道:“這樣吧,小娘子,你那老公,先跟他們出去一下,這麼呢,由你獨自同我談談斤兩,把是非說清楚,我儘量在其中找出理由來化解此事,說不定,仍有轉圜的希望,你知道我這樣做乃是非常為難的,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換了別人,我決沒有這麼好說話,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