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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映顯出略略泛著暈黃的光亮,好像透過混雜的水晶厚片,去望向遠處的一團燈火一樣--糊而顫動。
他隱在樹上,毫無動靜,他曉得這是有人亮起了火把的原故。
於是,第一個傳入他耳中的聲音便是卓飛的:“操他的老孃,燕鐵衣莫非真個化成一溜煙飄走了?”
回答的人是賀大庸:“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裡,他必然逃不遠,這鬼地方可供藏人之處甚多,天色又暗,姓燕的隨便一躲,我們便不容易發現他了!”
卓飛氣咻咻的道:“後山北麓我們幾乎全翻過來了,也沒見姓燕的鬼影,他還能跑到那裡去?”
賀大庸乾咳一聲,道:“說是搜得仔細,實則也不盡然,天太黑,誰知道他藏在那個不為人見的角落裡?我們反覆的搜尋,至少也能嚇阻姓燕的不敢往外闖,等天亮,看得清楚些了,我們再重來過,包能把他拎出來!”
卓飛暴燥的道:“孃的皮,上百條兩眼明晃晃的大漢,居然比不上一個瞎子靈光,說起來就是一肚皮窩囊,真叫人從心底冒火三丈!”
賀大庸宛似在打量著林子周遭,他低聲道:“卓老大,你可別學海家兄弟那樣魯莽,他們兩個簡直瘋了,頓著十幾個人漫山遍野的跑,一邊找,一邊罵,一邊罵,一邊咒,凶神惡煞似的活脫兩個癲痴,像這樣那能找得著姓燕的?人家還不早就聞聲隱藏起來啦?咱們慢慢來,一段一段的搜,總是希望比他們大些!”
跺跺腳,卓飛不耐煩的道:“我是怕夜長夢多,萬一吃姓燕的溜掉,我們就全慘了!”
賀大庸忙道:“稍安毋躁,你也不想想,這個地方形勢如此個崎嶇法,姓燕的又不熟,天光恁黑,我們明眼人都沒『則』,他瞎了一雙招子,又能摸出幾多還?我敢說今晚若找不著他,明天一定圈他個穩的!”
卓飛咬著牙罵:“燕鐵衣這一次可算狗運亨通,叫他押對『寶』了,我們他孃的真叫『賠了夫人又折兵』,搞得人財兩去,如果擒住了他,看我不生啖他身上的肉!”
唏噓一聲,賀大庸也恨恨的道:“我的二徒弟叫他蹋了兩腳在胸口,人是沒死,卻也去了半條命,這果是歹毒,一提起來,我這滿心的怨憤,便漲得眼都泛紅!”
卓飛火辣的道:“你還只是傷了個徒弟,『海氏三妖』卻已死了人啦,海公伯也落了個半殘,我們請來幫場的『長山雙雄』、『淮南五義』、『牛犢崗』白家兄弟,『范家堡』範門四傑也落了個傷亡狼籍,一團悽慘,我還不知道事後怎麼向他們的友儕家人,或師門親朋去說;此外,光我們自己手下已損失了近二十名!”
賀大庸吶吶的道:“真是劫數啊,孃的。”
卓飛哼了哼,道:“還幸虧石鈺在這裡,沒放件走,這個狗孃養的『鬼手郎中』正好派上用場,替我們救治傷者,清理善後,要不,尚不知猶再死上若干呢!”
醒了醒鼻子,賀大庸道:“對了,卓老大,你到底要不要把石鈺的兒子還給他?”
冷笑一聲,卓飛道:“不擺平這檔子事,不將燕鐵衣弄到手中之前,他想也不用想,老子叫姓石的跟著走,正好可替我們負擔醫療教治的工作,他兒子在我們掌握中,任他如何不情願,也只好縮頭湊合了!”
賀大庸道:“有道理,姓石的兒子在我們手中一天,他就得俯首從命的替我們出力一天,他對他那寶貝兒子可看得比自家的老命還重!”
獰笑一聲,卓飛道:“要不,他能這麼老實的聽使喚?”
賀大庸冷闆闆的道:“如果他還看得清楚,就應該死心塌地替我們賣命才是,他也不想想,若是姓燕的得出生天,第一個挨刀的就是他,我們還得排在他後頭呢?”
卓飛嘿嘿笑道:“這個賣友背義的罪名,姓石的一輩子也拋不掉了,他想活命,想得回兒子,就必須讓我們拴著鼻子走,否則,他是永也別想抬頭啦!”
忽然,一個急切的聲音從林子那一頭傳來:“當家的,當家的,在這頭還有處人家哩,孤伶伶的一幢木屋,就在樹林深處……”
微“噫”了一聲,卓飛惡狠狠的叱喝:“別嚷,萬一姓燕的在那裡,被你這一叫也就驚走了!”
那邊發聲的夥計又奔近了幾步,急促的道:“是不是要掩過去探探?當家的,我看那幢木屋相當可疑!”
卓飛像在抄扎衣衫,邊氣吼吼的道:“馬上把散在林子四周的弟兄聚集起來包抄過去,叫他們隱著點別打草驚蛇,一有情況,就發射火箭,召集其他四組人馬會合!”
接著,卓飛又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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