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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快馳,就好像是拚命一樣,到了地頭,人疲馬乏,就只剩喘氣的份了。
燕鐵衣在這一路上來,是使用一種較為奇特的趲趕方法,他抱著熊道元騎在馬背上,另一匹馬便跟在後面奔跑,而每奔十里,他便凌空躍起換馬,如此往來交替的由兩乘坐騎輪番接力,一路甚少休歇的直放目的地,這樣的趕路法,快是快了,但人與馬卻都疲乏得夠消受的。
找“青木溝”不難,找這“青木溝”村頭上的那幢竹籬茅舍更不難,那幾株又高又大,枝葉又茂密的合抱大槐樹,在老遠便做了指引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燦麗,大地一片綠意盎然,充滿蓬勃的生機,但,燕鐵衣的心裡卻有些冰寒,明亮的光輝映照著熊道元的那張不成人樣的腫臉,就更顯得愁慘悽惶了。
下了馬,燕鐵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等把呼吸調勻,他才抱著熊道元龐大的身體,緩步走近了竹籬之前。
輕輕叩擊著那扉灰剝陳舊的簡陋門扉,而燕鐵衣並沒有像預期中等待得那麼久,茅屋裡,一個尖尖細細的窄嗓門已傳了出來:“誰呀?門沒下閂,自己推開進來吧。”
燕鐵衣微微一怔,隨即升起了幾分希望--這人的語氣相當和善,更透著那麼股子熱勁,似乎並不顯得有什麼“古怪”。
“哎呀”一聲推開了門,燕鐵衣抱著熊道元走了進去,又用腳跟將門掩上,他來到茅屋的門檻邊,朝半閉的門裡發話:“請問,洪坤洪大郎中在不在家?”
屋裡響起一陣輕笑,那個尖細的口音道:“在在在,我這就來啦!”
聲音響著,一個瘦瘦高高,年約四旬的中年人業已出現門口--這中年人生了一張白淨淨的長方臉孔,留了兩撇八宇胡,穿著一襲月白短衫褲,模樣是很斯文,但卻一副放蕩不拘的德性。
他一見燕鐵衣與燕鐵衣懷抱著的熊道元,並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僅是隨隨便便向熊道元臉上看了一眼,然後,笑吟吟的道:“看病來啦?少兄。”
燕鐵衣打量著對方,謹慎的道:“請問,洪大郎中……”
那人細長的雙眼眯了眯,便右手大姆指倒點自己胸前笑道:“我就是,‘寡醫’洪坤。”
燕鐵衣如釋重負的暗中鬆了口氣,忙道:“原來尊駕是名聞天下的再世華陀,妙手神醫洪先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散失敬……”
連連揚手,洪坤笑笑道:“得,得,得,我的年輕朋友,別給我數高帽子啦,任你費了如許唾沫星兒,診金藥費自然半文也不能少,我們不作虛套,來,屋子裡談正經的吧。”
進了這間佈置簡單卻頗清爽的草堂,燕鐵衣正聞得那股子飄漾在空氣中的淡淡藥香味,洪坤已過來幫著他將熊道元平置在一張靠牆的竹榻上。
燕鐵衣低聲道:“洪先生,我這位夥計的情況只怕已很危殆!”
先讓客坐下,洪坤自己卻拉了張小板凳靠在竹榻邊坐著,他端詳著燕鐵衣,慢條斯理的道:“有關你這位貴友的病情,不用你來著急,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中了毒,但沒關係,辰光還早著,至少還能挺上個半天斷不了氣。”
燕鐵衣焦急的道:“但半天的時間,也很急迫了,洪先生……。”
打斷了燕鐵衣的話,洪坤笑道:“人送到我這裡來,就是我的事,你犯不上瞎操心,這位少兄,看樣子,你與你這位貴友,都是江湖上的同道吧?”
抑止住內心的焦急,燕鐵衣強笑道:“不錯,我們都是在草莽中混飯吃的苦哈哈。”
洪坤伸出蓄了長指甲的左手小指,輕搔鼻孔,淡淡的道:“苦與不苦,在我來說是毫無分別,一視同仁,百萬富翁同下人雜工完全一樣,診金藥費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燕鐵衣已有些感覺到對方的“怪癖”來了,他堆著笑道:“這一點,尊駕大可放心,需費若干,一定照數奉上,分文不少,我們雖不富有,這方面卻尚可勉力應付。”
點點頭,洪坤道:“很好,但我這裡的診金可是特別貴吶,而且藥材配料之費用也比一般的狗屁庸醫要超出很多。”
燕鐵衣乾脆的道:“我們一樣照付。”
洪坤又道:“可也不能賒欠啊!”
燕鐵衣忙道:“決不賒欠,完全現銀奉酬。”
笑得顯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洪坤道:“你這位少兄倒很爽快,我想你也不會在意先付吧?”
燕鐵衣大方的道:“可以,尊駕需要多少診金藥費?”
洪坤像是早就把帳在心裡算好了,他毫不考慮的道:“診金紋銀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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