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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目凝神迷,全神貫注的當兒,突的響起一聲尖銳又稚嫩的驚喊--一條小小的人影已從澗緣猛的掙脫挾持著的手墜落下來!
變化是快速無倫的,石鈺凌空折轉,飛往承接,但是,上面另一條人影卻狂吼著連人帶刀衝了下來--那是楊貴,賀大庸的徒弟!
本能的,石鈺橫裡暴移三尺,雙刃刀急閃斜掠,楊貴嚎號如泣,血噴滿天!
但是,那條小小的身影卻手舞足蹈的朝著一塊豎立的岩石跌落!
燕鐵衣就在這時猛力一個迴旋--身體打著轉子飛閃而去,巧得間不容髮,他正好一把將急速墜落下來的石念慈抓牢,這一扯一帶之力,更將他拖得連打好幾個踉蹌!
澗崖上,怒叱厲喝之聲響成一片,一團紅影首先撲向燕鐵衣,緊接著賀大庸,海明臣,與其他十數個武功較佳的漢子也紛紛衝至!
“熟銅人”挾著陣陣勁風,揮映得影幻重重,在卓飛扭曲歪扯的獰獰面孔中呼轟壓頭,燕鐵衣反手將石念慈按倒地下,身形飛起,“太阿劍”猝然擴充套件成一片晶幕,晶幕甫現,又突而散碎,幻成了一天的光矢芒雨射落,在這極目所見的燦亮電耀中,“照日短劍”閃出千百怪蛇也似的流虹,往上暴卷,於是,卓飛頓時淹沒於這一片旋縱橫的光芒中,血肉橫濺,慘號宛似在絞人的肝腸!
“天似血”、“冥天九式”中的第四式。
海明臣厲嘯著,恍同惡鬼,連人帶著“閻王筆”照直撞到!
一枚巨大的,彷佛閃射著冷電精芒的光球,突在燕鐵衣的急速凌空滾躍中出現,光球旋轉快不可言,電閃冰焰四射齊飛,空氣破裂排蕩裡,海明臣一個鬥接著一個鬥滾飛出去,血噴似雨--燕鐵衣的這一式,是“天顏震”。
那邊,石鈺形同瘋狂,他的雙刃刀疾若電掣,縱橫穿刺中,已經連劈帶搠放倒了七、八個敵人,更逼得“三心老狐”賀大庸又跳又蹦,難以招架!
燕鐵衣凌空掠到,對著賀大庸就是一式“天顏震”,銳芒冷電暴射中,賀大庸臉同死灰,方才喊出一聲“饒命”,整個人已被同時戮上的三十九劍撞出了丈許!
僅存的三名漢子,早已在他們同伴斷魂的一剎那亡命奔逃出好遠了。
喘噓著,石鈺抬頭一望澗上,還那來半個敵人的影子?
急走幾步,他又“撲通”跪在燕鐵衣面前,一頭一臉的血汙含著淚痕,咽喘著道:“瓢把子,頑兇盡除,恩怨已了,如今是瓢把子治我這不忠不義罪名的時候了。”
燕鐵衣站在那裡,他的一雙眼睛已經不再木訥,不再遲滯,不再迷茫,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是如此的晶瑩澄澈,如此的明亮炯灼,神韻淨然,有若秋水一泓。
仰起頭來,石鈺哽著聲道:“隨你如何懲治我,瓢把子,我完全甘心領受!“
搖掃頭,燕鐵衣深長的嘆了口氣:“站起來,大郎中,不要這樣令我為難,我並不想報復你,一絲一毫也不想……”
猛一咬牙,石鈺抓起他的“雙刃刀”,朝著自家左腕狠命剁了下去!
燕鐵衣動作如電,“太阿劍”連鞘斜揮,“鏘”一聲撞響,已把石鈺砍落的“雙刃刀”磕飛兩丈!
一聲呼叫,石念慈從那邊奔了過來,也“撲通”一聲跪在燕鐵衣身前,同時緊摟著石鈺的胳膊哀泣:“爹爹……不要傷害自己,爹爹,請叔叔原諒我爹,求你叔叔……柱兒沒有娘,爹爹如果也不在了,柱兒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叔叔憐我,也請恕過爹爹……。”
燕鐵衣鼻端泛酸,他急忙將父子兩人扶了起來,一面輕撫著孩子頭頂:“柱兒,乖孩子,叔叔沒有責怪你爹,叔叔從來也不會責怪他,你爹同叔叔,不是最要好的朋友麼?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柱兒,叔叔永遠敬重你爹,友愛你爹,也會疼你一輩子,柱兒,好好陪爹回去,不要忘了,叔叔此生此世,都和你們爹倆最親密……。”
石鈺淚水沾頰,泣不成聲,柱兒也抱著父親哭得一聲噎,一聲咽,兩代擁啼,情景惻;燕鐵衣目中也淚光盈盈,他伸手拍了拍石鈺肩膀,又摸摸孩子頭頂,轉身離去。
※ ※ ※
兩匹峻馬馳騁在官道上,在蹄音的清脆傳揚中奔向“楚角嶺”,鞍頂,坐著燕鐵衣及早已換了一身光鮮衣裳,且修整過儀容的朱瘸子。
又是侷促,又是興奮,又是充滿新奇感覺的朱瘸子,拉開了嗓門道:“呃,小哥,我到現在還猜不透,你的眼睛是啥時看得見東西的?”
笑笑,燕鐵衣道:“就在那孩子從澗上墜落下來的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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