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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會不時出現,他們都無事做,他陪她從師大走到郵電,又從郵電走回師大,陪她聊文學,聊音樂,聊歷史,聊那些能幫助她逃避現實的東西。
他以一種豁達的心態告訴她,“挫折不算什麼,從清華到郵電,我經歷過一次,爬起來再往前走,人總能從低谷走出來。不管發生什麼,你要學著看開,好好生活。”
她什麼不講,他似乎也能知悉她在想什麼。
葉子落的差不多的時候,普華坐在圖書館門口,終於鼓起勇氣問身旁的紀安永,“你愛過什麼人嗎?”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推推眼鏡,撿起腳邊一片枯萎的葉子夾在書裡,說:“也許是愛過,也許根本沒愛過。什麼是愛,我不懂,你呢?”
普華思考著,最後也只是搖搖頭。
那天送她回宿舍,分別時紀安永握了握她的手。他們站在樓下的樣子狀似一對普通的校園情侶,可在普華心裡,倒像兩個不懂得愛的人,找到了知己結成了盟友。
確實,他們都不瞭解愛,對家人的,對朋友的,對愛人的。
也或者正如紀安永所說,什麼是愛,沒有經歷過,就永遠不會懂。
6…5
無論如何的艱辛,跌倒了還要爬起來。時間不會停轉,生活總還要繼續。紀安永說過,普華記住了。
普華好像形成了習慣,分別的時候,和紀安永兩個人像同志一樣握握手,下次見面時說上一個“嘿”。後來在她的回憶裡,這段與紀安永的友誼像一股涓涓的溪流滋潤著心田。
她也接受了媽媽的選擇,試著不去怨恨,不去幹涉。爸爸媽媽有他們的生活,當初既然分開了,強求他們各自孤單下去確實沒有道理。
所以普華媽媽在她大二那年另組了家庭。因為是再婚,媽媽沒有大操辦,接近年尾的時候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她把東西搬過去婚就算結了。
普華用打工的錢給媽媽買了條珍珠項鍊作為禮物,珠子顆粒很小,是她能負擔的極限,心意已盡。她偷偷放進媽媽帶走的行李箱裡,預先告訴媽媽,請客吃飯那天有家教不能去了。
結婚前夜,普華和媽媽並肩躺在姥爺家的床上,靜靜聽媽媽講小時候的事,媽媽睡著了,她還醒著,握著媽媽的手,在黑暗裡等待著分別的時刻。
早晨媽媽出門了,臨走前抱了抱普華。
普華騎車回家,把家教推掉在家裡陪爸爸。父女倆一道包了一桌餃子,也聊起了小時候。但因為各懷心事,興致都不高。飯後爸爸回房間聽廣播關了門。普華收拾餐桌廚房,在洗碗池邊悄悄抹了抹眼角。
下午,她騎車去街上逛,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學校附近。
週末的老街幽靜異常,建一門口一輛車也沒有。她買了一杯冰鎮乳酪坐在窗邊慢慢吃,兩杯都吃完了還不見一個熟客,只好回到街上。一時間,不知道媽媽的喜酒是不是吃完了,該不該打個電話過去問候一下。
打電話的念頭很快打消,她騎上車沿著路走走停停,心情平復了,決定回家。人都怕寂寞,尤其在這一天。她很寂寞,爸爸應該更寂寞。
普華到家天矇矇黑了,到小區門口正準備進去,對街有人叫。
“葉普華!”
驀然回頭,她有瞬間的恍惚。那人正站在路燈下,燈未亮,他也沉在黃昏的蒼茫中,像一片暮靄中的虛影。
她有點不相信,過了小半年,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的時間都有了,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卻在她最不願見他的時候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面前。
她默默地推著車往前走,裝作沒有看見他。他跟了上來,一路跟著她進了車棚,站在一側又不講話。
她去車筐裡拿鎖,手在半空中被他擋住。他也沒戴手套,手是暖的,她的很涼。
“你要幹嗎?”
“這條鏈鎖你沒扔?”他盯著她手裡的鏈鎖。
確實是那條高三他留下的鏈鎖,連沒了吊墜的鑰匙扣她都沒有換過。
“為什麼留著?”
她負氣他的詰問,故意說:“沒時間扔!”
他拿過鏈鎖替她鎖上,把鑰匙收進自己口袋,站得更近,影子投在地上正好把她淹沒在其中。
他問:“那你想扔嗎?”
“有時間就去。”她固執的揚起下巴,把手伸到他面前,“其實現在也行,你把鑰匙給我,我去扔。”
他深陷的眼窩裡有一閃而過的不可置信,然後懷疑慢慢沉澱成憤怒。他沒刮鬍子,整個人顯得滄桑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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