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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眼前這個紀安永很放心了,她覺得自己也跟著振奮了一些,“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你去吧,一會兒天就黑了。”
“好。”
他陪著她走回過街路口,幫她按了燈,目送她安全過街,站在剛剛他站過的地方。
他們揮手告別,沒有說再見。
普華走遠了,回頭向車站的方向張望。紀安永站在下面,又對她揮了揮手。她已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象著,還是感覺和煦溫暖如沐春風。
回不到過去也好,回去的話,她不能如此坦然的面對他,面對那段感情。
路燈漸次亮了,普華沿著街道欣賞著一家家的櫥窗,走得很慢。這條街上婚紗店攝影樓很多,有幾家的新人正在攝影師安排下襬著姿勢取夜景,普華也站在圍觀的路人後面看。
她沒有過一件華麗的衣服,也沒穿過晚禮服。中學時候她和娟娟海英跑過這條街瞻仰婚紗,對著某家的櫥窗擺個姿勢,讓自己的影子和櫥窗裡的婚紗合二為一,像是小時候玩的花仙子穿禮服的紙板遊戲,在想象裡當了很多回新娘,滿足小女孩的心願。爸爸媽媽分開前,她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樣,愛幻想,愛玩耍,無憂無慮。如今大了,事事有所顧慮,反倒不敢把自己的手臂展開,像鏡頭前的新娘那樣擺一個姿勢。她深知身後落日下空蕩蕩的大道,與兒時對愛的憧憬想象相距太遠。
那對新人換了場景,普華也隨著散了的人群繼續沿街散步,不知不覺又站回聚餐前停留過的那家服裝店。模特身上換好了新衣,陪著首飾靴子,完美的如同聚會上的裘因。
普華站在窗前,有些暈眩,眨眨眼,玻璃裡有一個自己,穿著模特身上的衣服,一晃,又變成了裘因。
“葉普華!”
玻璃裡有人叫她,還拍拍她的肩。
“葉普華!”
一緊張,她一步上前,“咚”的一聲,結結實實撞在了櫥窗玻璃上。
撞得並不厲害,但很暈,普華揉著額頭,尷尬的和身後的孔家兄弟打招呼。錯愕中,她竟把孔謙錯當成了另一個人。
“怎麼還沒走?”孔謙眼裡帶著關懷。
“我……”
“要不坐我們的車?”
“不用……不用……”普華腦子裡還在嗡嗡的響,從一隻耳朵出去又從另一邊鑽回來,熱風吹得她心裡燥悶乾渴,又有點噁心。
“那有機會……”孔謙還未講完,她突然變色,忍不住捂住嘴跑到路邊的樹坑,俯下身搜腸刮肚嘔了起來,全是聚會上吃的東西。
兄弟倆都措手不及,孔謙過去拍著她的背,孔讓買來了紙巾和水。
普華吐了一陣才止住,孔謙扶她去公共洗手間清洗。出來時,她軟軟的支著頭,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兄弟倆堅持送她回家,上車她還在道歉,把沾著穢物的衣角捏在手裡。
“真的,對不起。”
“沒事。”孔謙寬和的安慰她,孔讓回過頭也說,“別說話了,靠著休息休息。”
普華其實並不累,尤其和紀安永談過以後。可她就是不舒服,也說不出哪裡不舒服。
車到小區外,孔謙扶她下去,普華堅持要付車費,被孔讓拒絕了。
“快回家吧,頭上有點腫了。”車開動,孔謙從車窗裡探出頭還有些不放心。
普華壓著胸口,目送車開遠,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了說“謝謝”。
她沒有直接回家,身上乏力,只走到丁字路口的棋牌桌,在爸爸常坐的位置坐下來。她不願意爸爸看到自己的樣子。
巷子裡寂靜無聲,納涼的人都回家了,小區門口的鐵柵欄門關了一半。她趴在桌上枕著書包,腦子裡不再一陣陣嗡嗡作響,取而代之的是昏昏欲睡的疲憊。風漸漸清涼了,街上的人聲車鈴聲混合著輪胎摩擦著地面的聲響,像是一首安逸的催眠曲。
她想起一年前的一件小事。施永道走時把兩輛腳踏車用一條鏈子鎖住,幾天後她去學校取車,傳達室的老師給了她鑰匙。鏈鎖還在,他的車不在了。於是那條鏈鎖至今還跟著她,就鎖在車前。
騎了六七年,車舊了,被她遠遠放在巷子裡。車座上蒙著塑膠袋,破損的皮革上有道深深的裂口。她心裡也有,可能沒那麼深,但也埋藏著很多東西。
錯事,傻事,蠢事,憾事,過去六年最令她難以釋懷的是當日沒告訴他實話。
如果結局早已註定,她原以為過程如何都是一樣的,現在想想,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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