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表面是些好看的紋路。方盒並沒有像大箱子一樣上鎖,何懼輕輕的就開啟了。小小的方盒裡並無珍珠項鍊等名貴的物品,相反卻是一盒發黃的宣紙,上面蠅頭小字歷歷可見,字型為端正的小楷,清絹秀麗的字跡很讓人第一眼想見便是出自女子的手中。 txt小說上傳分享
流離(1)
何懼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發黃發脆的古老宣紙,認真琢磨了下,決定還是窺探下這些靜靜躺著的字跡。當手將盒裡所有的紙張抄在手中時,憑著觸感估計這些紙應該在十幾張左右。何懼屏氣凝神,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長呼而出。這樣方才感覺身心俱佳,才抬眼仔細瞧去。
入眼第一行:
餘生於天佑年八年,嘗隨母遊蕩四方,母常對我說,大丈夫當以功名為先,妻室其後,如若不是,當有何顏面立於天地之間。當真如此,直等於苟延殘喘之螻蟻,形容枯瘦,有何意思!
何懼才看到一行便覺得這是一個很長很不一樣的故事,不知怎的,心口有一陣隱約的疼,何懼忙用手捂住胸口。然後再次朝沉久發黃寫滿墨跡的宣紙看去。
母親大人的諄諄教誨我常記心中,母親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一個人將將我撫養長大;而且還含辛茹苦地供我上私塾,在這亂世可謂是一個偉大的母親了。
母親走南闖北之所以能養活兩個人,就憑一雙腳,一雙老趼橫生的小腳,成天起早貪黑的靠擺賣些生活小飾品為生,經常是幾天換一個點,從南城走到西城,從彭湖走到列湖,從太陽初生到夕陽落下,從晨鳥出巢到倦鳥歸林;而這這一切只是因為連攤販的位置也被人霸佔。
母親能忍,幾乎什麼事都是忍下來的。如若不是,這些年來我們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生存下來。有那麼幾次,母親的攤位被臨近的一個黑麻子踢翻了,我眼睜睜的看著,飾品都零亂不堪,黑麻子很瘦,我都想反抗回擊,或者罵他兩句;而母親卻默不做聲的低著頭,連一絲反應也沒有,只蹲在那默默地收拾著零亂的飾品。
黑麻子看見了,終也是一句話也沒說,便也悻悻的走開了。
旁邊有小商販說道:“這女人也太強了吧!都這樣了還能忍聲吞氣,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另一個商販也迫不及待的附和道:“如果是我,我情願東西不要也要與欺負自己的人拼命到底,像這樣被人踩在腳底下還不如不活了!”
“是啊!只是這婆娘也恁的可憐啊!不知道是誰家的婆娘,她男人怎麼能這樣沒出息!讓一女人拋頭露面的養活生計,真是有傷風化啊!”
“唉!別說了,這種事也不是我們能管好的。先管管自己吧!”
他們說話的嗓門很大,母親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是在裝作不知道。
突然,我的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悄無聲息的流下,我心中清楚的知道,母親忍了好多東西,那些東西像針一樣生生的紮在我心口,只是我決不敢向母親訴說,我怕傷著她那早已經燙腫的心。
至於我那打生下來就沒見過的父親,就從我母親嘴裡也從來不曾提起過的人,我真的對他一點印象也無。看著別人一家人簇在一起笑容滿面,說我從不曾妒忌那是假的。我甚至不知道父親該扮演什麼角色,父親一詞在我印象裡好像海一樣陌生,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海,或許哪天能走到海濱之城,但是這已不可能了。好吧!既然父親對我來說很陌生很陌生,就像獅子從不曾見過老虎一樣,就像鯊魚從不曾見過鱷魚一樣,本來就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生物,分別生活在兩種天地間。
流離(2)
雖說我每次看見別的父子倆親切的走在一起,我聽說那叫“溫馨”。但我卻從不曾真正意義上了解這個詞,溫--馨,我實在是很難了解這兩個生澀的字。
既然父親對於我來說與陌生人並無兩般,索性便不再提起,無論他是毅然的拋妻棄子,還是早已亡故。母親不說自有她的道理,我倒希望他是死了的,那樣總好過被當作一個無情無義的“偽”丈夫。
即使沒有遐想中的父親,母親還是手把手的將我送入有錢人家才上得起的私塾學堂。光陰一轉便是十二個春夏,我也一個懵懂的少年長成一個二十二歲的白俊窮秀才,還是和天下的妄想登福登貴的讀書人一樣,走到哪都是一手拿書,背後背個略顯沉重的架子,奔赴京城趕考。
只是我不是進京趕考,而是浪跡天涯,說的不好聽點,我其實是在隨處漂泊,就連今天住哪間店都是問題,通常是碰著個破廟破宇就躺下。讀書人自小就是成天埋頭苦背,幾乎是搖頭晃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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