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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倒下的屍體後驀然亮起兩團詭異的鬼焰直射他的雙目。
“轟!”羅姑比腦海一震,劇烈的麻痺感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所有的神經如同冰封,思維不由自主地放緩,時間也被詭異的拉長……
“鈍身咒!”
沒等他作出反應,耳朵裡又聽到了悽慘的鬼魂哭嚎,五光十色若隱若現的鬼影在眼前飄來蕩去湧入腦海。意識在剎那間僵凝,頭腦裡像灌滿了海水在不停的搖晃攪動,讓他如喝醉酒了般步履虛浮隨時會向後倒下。
羅姑比強守心頭最後一絲未泯的靈智,口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一蓬銀色的雷光從體內噴薄而出,帶著沉悶的雷電轟響激盪在氈房中。
猶如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碎裂飄飛,他的腦海倏然恢復了神智,卻駭然看到一柄赤紅色的魔刀破空殺至迫在眉睫。
好強的刀氣!來不及橫刀招架,來不及朝旁側閃,羅姑比急中生智,壯碩的身軀像塊門板般直挺挺朝後仰倒,飛起一腳將面前的桌案踢向來人。
“喀!”魔刀劈斷桌案鋒芒如電劃過羅姑比的小腹,立時鮮血迸湧染紅衣衫。羅姑比忍疼翻滾,絨毯上留下一溜血印,有生以來他還從沒像今晚這樣狼狽過。
來人凌空飛飄魔刀順勢橫抹切向羅姑比的咽喉,幾乎看不出招式轉換的痕跡。
羅姑比奮力出掌,運足天雷動魔氣拍擊在刀身上,借力橫地飛起退向屋角。
一串銀色光團爆閃,魔刀嗡嗡顫鳴中宮直進刺向羅姑比背心。
羅姑比在低空中竭力扭轉身體,獵頭戰刀向上一架封住赤紅刀鋒。
“砰!”一股巨力將他重重壓回地面,兩柄刀交叉對峙在距離他胸膛不到一尺處。
直到這時候,羅姑比才終於看清來人的模樣——竟是一個滿面虯髯的匈奴軍官。
“來人,有敵襲!”他向著氈房外大叫,對方冷笑著注視並未阻止。
沒有人回應!
羅姑比驚駭的發現此時此刻不需功聚雙耳,也能夠清清楚楚聽到外面傳來的慘叫聲和馬嘶聲,但那都是自己的部下所發出。
他穩穩心神,用左手捂住腹部刀傷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轟!”又一頂氈房被戰馬牽引的繩索拉倒,一名光著上身手提烏鐵槍的匈奴騎士剛從門內探出頭,就被一支早已守候多時的羽箭射中咽喉慘叫倒下。
旁邊另一名驃騎軍把點著的火把丟進氈房,引燃了地上柔軟厚實的毛氈。惟恐這樣會被撲滅,緊跟著還有一捆捆乾燥新鮮的紫蓿也被扔進氈房。
說起來是匈奴人自作自受,這些紫蓿都是他們的早先收割下來存在庫房內,以供烏雲蓋雪夜間食用的草料。如今卻被漢軍就地取材,拿來對付他們。
類似的情形在這座軍營的各處都在不斷上演:氈房外是大雨如注,氈房內卻火光熊熊。
除了地上的屍體,這裡已看不到在外遊蕩的烏林魔騎。所有的敵人或是在睡夢中被射殺被燒死,或是被掩埋在倒塌的氈房下正竭力爬出。
這是一場完全不公平的戰鬥。全副武裝的驃騎軍在須臾間封鎖了整座軍營,而敵人卻只能穿著單衣,用並不適用於步戰的烏鐵槍負隅頑抗。他們的盔甲當然也擺放在了氈房中,但沒有烏雲蓋雪的馱負,穿上如此沉重的盔甲根本無法徒步戰鬥。
除了這三千烏林魔騎,大營中還有上千名隨軍負責後勤雜役的馬伕、工匠和健婦。他們的氈房被保留了下來,但所有人都被驅逐出門集中羈押。
雨勢越來越大,地上的雨水流淌成河,滲著絲絲縷縷的鮮紅色。驃騎軍在各旗統領的指揮下三五人一組,迅猛而有條不紊地摧毀著一座座氈房。
沒有憐憫沒有遲疑,因為誰都明白一旦讓這些睡夢中的敵人反應過來,跨上他們的烏雲蓋雪寶馬將會意味著什麼。
“呀!”魯鵬殺得興起,揮斧劈裂一條懸掛在氈房前的門簾。在門邊,倒著兩名匈奴衛兵的屍首,一個胸口中槍一個咽喉被羽箭貫穿。
不料伸手不見五指的氈房中遽然射出一支羽箭。魯鵬急忙側身閃躲,但箭頭還是穿過盔甲刺入了他的左肩從背後透出。
“好強的勁力!”魯鵬覺得肩膀中箭後只是一陣發麻,便知對方射出的箭矢上淬有劇毒——這也難怪,三千烏林魔騎都配有強弓毒箭。
高凡見狀衝近魯鵬,提醒道:“快將傷口周圍的肉都剜下!”
“別管老子!”魯鵬咬牙拔出毒箭,“把龜兒子給我從裡頭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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