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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像是睡著了一般漂浮在水上,思緒恍惚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小霍!”折蘭胭追出北斗宮,空曠的山野中一個孤寂的少年身影正在蹣跚前行。
他聽到了她的呼喚,慢慢回過頭,眼裡映入了那一身刺眼的紅色喜服。
“他睡了,我想來看看你。”折蘭胭的腳步不知為何,在霍去病的目光凝視下身不由己地停住,低聲道:“你要去哪兒?”
“我的事跟你有關麼?”霍去病的嘴角翹了翹,逸出一縷冷笑,像刀鋒般切入了折蘭胭纏作亂麻的心口。
“你想離開北斗宮?等宮主出關後再做決定好不好?”折蘭胭低下頭小聲道:“我明白,你恨我。”
“我為什麼要恨你?”霍去病語音冷靜:“曾經,在我心目中你如同女神。我甚至喜歡讓那些雜種揍成重傷,因為那樣就能躺倒在你懷裡,任由你為我洗清傷口敷上藥膏。
“我可以看到你望著我時在眼裡閃動的淚珠,可以感受到你的手撫摸在我臉上是那樣的溫柔。但今晚這一切都過去了,徹底地結束。我終於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可笑,我身上的傷便是最好的報應。”
“小霍,留下來好嗎?”折蘭胭道:“原諒我,我有我的苦衷——我不值得讓你背棄北斗宮。我保證,今晚的事不會再發生。”
“看到那些在屋外瞧熱鬧的人了麼?我的遍體鱗傷給他們帶來了莫大快感。從入宮的第一天起,我就清楚自己來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
霍去病搖搖頭說道:“別勒、麻鋒古他們想方設法地羞辱我,整治我,我沒有低頭。只想埋頭苦修,等到有朝一日強過他們時,將這一切都加倍討回。但在剛才,我被科槐匈的拳頭突然打醒了……
“即使我能有師父的成就,也無力改變絲毫的處境,因為我面對的不是一個別勒或者麻鋒古,而是整座北斗宮和所有匈奴人!”
他忽然笑了起來:“你看,我師父多麼英明。他從外面撿回一條漢狗,於是為所有人找到了樂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我發洩,我的反抗只會激起這些人更大的興趣。我不玩了——我認輸,至少我還有離開的權利。”
“可這樣的事並非一兩天,你都忍了下來。為什麼不能咬牙再堅持兩年?我相信你的天資、你的成就,必定會遠超北斗宮的所有人!”
“因為支撐我堅持下去的希望破滅了,像一座山轟然倒塌,不可能再站起來。”霍去病悠悠道:“我失去了目標,沒有了信念。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恐怕連麻鋒古他們拿我做肉靶的興致也會逐漸消失。”
折蘭胭無助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少年面前的無力。她記起了他入宮時鼻涕邋遢的模樣;記起了他抱住自己的腰肢,用火熱天真的眼神仰視著她,認真地許諾說長大後要娶折蘭師叔做妻子……
淚眼模糊了霍去病漸遠的身影,她爆發了似地呼喊道:“求求你,留下來!”
霍去病臉上有了一絲令她熟悉的昔日溫存,可很快又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刺疼心扉的一抹冷笑,笑得那樣悲哀,那樣犀利,然後什麼也沒說,催動鋯龍風馭升騰上淒涼的夜空,向著南方逆風而去。
在北方天空迷離遊蕩多年的候鳥終於倦了、累了、要回家了……
“這位是?”率人前來碼頭迎接的是一位玉華殿天師級金帶薩滿,他打量著渾身溼漉漉從水裡走出的霍去病,抑制不住驚愕迷惑的表情向遠道而來的貴賓們問道。
鳩陽婆瞟了眼霍去病回答道:“他是我們在途中抓到的本門叛徒。”
金帶薩滿訝異地“哦”了聲,又聽龍邪禪問道:“呼衍道友,傲霍宮主是否抵達?”
金帶薩滿搖頭道:“還沒有。怎麼,傲霍宮主並沒有和諸位同行?”
折蘭胭道:“宮主一貫喜歡獨來獨往,其實我們和他見面的機會也屈指可數。”
這時後面的小筏也靠了岸,呼衍薩滿引導眾人走出了碼頭。
所謂的碼頭,事實上是在山腳碎石灘上清理出的一塊平地,向北不到三百尺,便有一條石階鋪築的山道陡峭向上,於狹窄的山岩間直抵峰頂。抬頭望去,就如同一柄巨斧將這險峻的雲峰劈開,生生鑿出一條幽深的溝壑。
骷髏頭用靈力替霍去病烤乾了潮溼的衣發,嘀咕道:“這麼高的山得爬到幾時?”
好在走了不過一盞茶左右,呼衍薩滿在山道當中的一座高臺前停下。
在用白玉砌成的高臺欄杆裡,隱隱有一團五色的雲氣浮動,臺下有四名玉華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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