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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民風粗獷豪邁,極對我的胃口。正事一了,當地人設宴款待我們,我平生吃了無數酒席,唯有那次,才算是痛快淋漓。鐵烈國不產糧食,舉國上下均以肉、奶為食。入席之後,我瞧見面前擺了一整隻烤好的小羊,焦黃油潤,異香撲鼻,不由得食指大動,老幫主上了年紀,又礙於身份,所以宴席上不論什麼東西都是淺嘗即止。我卻沒這許多顧慮,加之烤肉確是我平生從未見過的美味,因此放開肚皮海吃一頓,結果喝了整整兩皮囊酒,吃了十多斤羊肉,鐵烈人灑脫豪爽,看見我這等吃相非但不怪,反而敬重有加,誠心跟我結納,待我和老幫主南歸時,拿了許多禮物送我。我這人對身外之物一向無視,唯好一個吃字,自從嘗過那隻烤小羊後便不能忘懷,吞吞吐吐道明自己心意,鐵烈朋友聞言大笑,親自動手將烤羊手法一一演示。”
元遙咽咽口水,說道:“焦黃油潤,異香撲鼻,確實叫人神往。”
孟香主哈哈一笑,說道:“不錯不錯,神往兩字用的極是貼切。小書,你可知道這絕味烤羊是如何烹製出來的?”
“這個這個”
“鐵烈秘方,滿漢威國也沒幾人知曉。”孟香主捋捋鬍子,嘴中嘖嘖有聲,似乎還在回味十多年前吃過的羊肉,“若非親見,我也想象不到烤羊會如此繁瑣。先要找一間空屋,封好窗戶,然後在屋內生盆炭火,越旺越好,選一歲內小羊一隻,提前餓它兩三天,叫它腹內空空,然後牽進屋來。小羊肚餓,又受炭火燻烤,愈發飢渴,這時便端一盆放了香料的鹽水進去,到渴極時,小羊也不論鹽水清水,總之一骨腦喝個乾淨。待第二天再送鹽水進去,如此三次後,小羊喝下的香料鹽水盡數都滲進血肉之中。”
“哦,這時便要殺了小羊架到火上去烤?”
“烤是要烤,卻還沒這麼簡單。需得挖個大坑,拿柴火燒些拳頭大小的卵石,等到石頭燒紅,平鋪在坑內,小羊殺了之後只除內臟,不剝皮毛,整隻丟在坑裡,埋好土,悶上幾個時辰,隨後取羊去皮,刷上油在明火上略烤片刻,這才上桌。我學了這手廚藝後沾沾自喜,以為日後常能吃到烤小羊,但咱們水遠郡不產羔羊,偶爾從別的地方弄只羊來,也是肉質極差。後來無意中將這手法試在活雞身上,沒料到竟然美味絕倫,若我不說,你能想到這烤雞的來歷麼?”
元遙起身到水盆旁,學著孟香主的樣子沾些鹽水嚐嚐,只覺滋味挺好,若用來烤雞,想必不差。
過了片刻,老高一眾人帶著“借來”的雞凱旋而歸。孟香主除了上衣,赤膊上陣,一面忙活一面說道:“你們都是些害了饞癆的,一定等不到大肥雞把鹽水吃透,罷了,胡亂灌上一些吧,泥巴準備好了麼?莫要忘了裡面摻上香料。”
孟香主看似五大三粗,整治烤雞時卻利手利腳,不多時便把二十多隻雞一一除了內臟,外面裹了泥巴燒火埋坑。
群丐淌著口水備好白酒直等烤雞出坑,元遙也端著小碗翹首企盼。未等烤雞熟透,又有數人疾奔進了破廟,全都是叫花子打扮,卻眼生的很。
來人為首的那位對著孟香主一抱拳說道:“孟香主,幫主已從總舵趕至水遠郡,召你連夜覲見。”
“哦!”孟香主與來人想必從前就已相識,連忙問道:“烏老弟,幫主他老人家身子安好?這麼急趕到水遠,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
“幫主安好,不過兄弟來時幫主只吩咐傳話,卻沒說有什麼事。孟香主,你這就動身吧,兄弟還得趕往嶽州,來日再敘。”
待來人走後,孟香主一邊穿衣一邊說道:“幫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雞快熟了才派人傳話,掃興掃興,小的們,我那一隻也便宜你們了,再過半個時辰,就把雞從坑裡刨出來。大全,你隨我去見幫主。”
孟香主與大全兩人略一收拾便趕往水遠分舵,破廟裡剩下眾人好不開心,把住時辰,從坑內取出烤雞,元遙學著別人樣子,把自己那一隻砸掉泥巴,一股肉香頓時撲面而來,撕下雞腿一嘗,果真與以往吃過的雞肉天地有別。
群丐中有入幫時間長的,見多識廣,推算著孟香主這一去至少得七八天工夫,大夥兒還能再借兩次雞來大快朵頤。沒想到第二天深夜,孟香主與大全便風塵僕僕趕回破廟,將正在酣睡的眾人一一喚醒。
孟香主在老位置上坐定,對大全說道:“把畫像拿給大夥兒瞧瞧。”
大全答應一聲,從懷裡取了幾張紙分給眾人傳看,元遙睡眼惺忪注目觀望,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原來,大全拿出的竟是先前在嶽州人手一份的元遙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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