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剛才被郭浩然摸了下頭,她餘悸未消。
郭浩然突然問道:“你說我好大年紀了?”
維娜望望他,說:“郭政委很年輕,才四十出頭吧。”
不料郭浩然臉色陰了下來,說:“我這麼出老嗎?我今年才三十二歲哩。是啊,我長年風裡來,雨裡去,黑。”
見他不高興了,維娜很是窘迫。他說自己黑,她不由得又打量他一眼。她心想鄭秋輪也黑,怎麼就不像他這副模樣呢?他說自己風裡來,雨裡去,更是說漂亮話了。維娜去農場七八個月了,從來就沒見他下過地。
維娜就更加害怕郭浩然來辦公室轉悠了。他卻比以往來得更勤了,每天會來上好幾趟。維娜很希望郭浩然去農墾局開會,去一次就要三四天才能回來。那幾天維娜就特別自在。上面開會也格外多,郭浩然每個月要出去兩三次。
可是郭浩然每次開會回來的頭一天,起碼要在維娜辦公室坐上一兩個小時,同她說說會議精神。其實這都是全場大會要傳達的,犯不著事先同她講。有時候,他就像非常信任維娜,將只能傳達到農場領導的精神同她透露一點,樣子做得很神秘。維娜聽著也並不覺得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無非是先上級後下級,先黨員後群眾,那些精神最後還是要讓大家知道的。維娜先知道了,並不以為自己就享受了什麼待遇。慢慢的她也明白了,像郭浩然那個級別的幹部,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高階機密讓他知道。
郭浩然像越來越關心維娜了,見面總說:“你要爭取進步啊。”
維娜總是點頭。她其實弄不懂他說的爭取進步是什麼意思,還以為自己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晚上,走在農場的荒原上,鄭秋輪說:“你這個傻大姐,郭浩然是要你寫入黨申請書,積極向黨組織靠攏。”
維娜聽了耳根頓時發熱。一個十七歲都沒到的小女孩,做夢也沒敢想自己會成為一個共產黨員。已是隆冬,湖邊潮溼的泥土結著冰,踩在上面咔喳咔喳響。夜黑得似乎空間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鄭秋輪。他倆手緊緊挽在一起,在一片混沌中漫無目標地走。那不知名的鳥的叫聲,讓他們隱約感覺著湖的遠近。那鳥夜夜這般悽切地叫著,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兩人在鳥的哀號中沉默著走了好久,鄭秋輪突然說:“你要自己學會看人。”
維娜聽了這話,雲遮霧罩,就說:“我不懂你意思,你說清楚些。”
鄭秋輪說:“如果有人想以入黨作誘餌,達到什麼目的,你寧願老老實實做個群眾。”
維娜突然站住了,望著鄭秋輪。她的眸子在黑暗裡放亮。她好一會兒才隱約明白鄭秋輪的意思,默默點頭。兩人沉默著,走回農場。風越來越大,維娜冷得直哆嗦。鄭秋輪整個兒摟著她,不時又騰出一隻手來,在她臉上搓著,搓著,想讓她暖和些。他手忙腳亂的,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來。
郭浩然讓維娜不明不白地害怕,他身上散發著某種氣息令人不安。維娜一直沒有寫入黨申請書。鄭秋輪說你不寫也好。
很是奇怪,寢室的女伴們突然議論起郭浩然的是非來。平時大家本是很忌諱說領導長短的。慢慢的維娜就聽出來了,她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們並不說得很明朗,又總是零打碎敲地說。聽得多了,維娜就知道些郭浩然的事情了。大概是說郭浩然原來在部隊走得很紅,很年輕就當上了團長,還娶了軍首長的女兒。這人一肚子花花腸子,見了漂亮女人手就癢,忍不住想撩幾手。有個漂亮女兵,被郭浩然弄到手了,還打了胎。郭浩然老婆知道了,吵得天昏地暗。老婆就同他離婚了。他本來就是靠嶽老子上去的,老婆離了,就沒了這個靠山,他在部隊就呆不下去了。於是轉業到農場。但他是狗改不了吃屎,見了漂亮女人就想上。
亡魂鳥 第一部分(24)
戴倩好像什麼事都是她自己見到過的一樣,說:“郭浩然原來那個老婆,別看是高幹子弟,醜得雕匠雕不出,畫匠畫不出。他想當官,老婆醜就醜吧,將就著算了。但是那女人醜得也太離譜了,他見了漂亮女人就犯毛病。”
維娜嚇得整晚整晚的睡不著。不知女伴們是怎麼看她的,八成以為她不是個好貨,勾引了郭浩然,才混到辦公室去。她們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讓她別得意,無非是落到個流氓手裡。
那個冬天,維娜感覺特別冷。幾乎每天夜裡,她們都會說說郭浩然。郭浩然的爛事兒說得差不多了,她們就說這個人的長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到四十歲,就像個老頭子了。
天氣太冷了,又老是寒雨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