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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問:“姑娘可要在下幫把手?”
我連連回答:“不勞煩公子了。”然後隨手便將門一關。
這膳房的門到底比不上藥房的檔次,不但漏風漏光,連聲音也不似擋得住一絲一毫的。我剛剛把那門關上,便聽得外頭楚冉的聲音:“木盡風?”
我只將門閂拉上,手也不曾抖一下。自始至終,別人識他也只有這個名號罷了。
他與楚冉寒暄,楚冉顯是有些不冷不熱的,默了一會子,才說到:“我們裡面去說話。”
他卻道:“一會子便是吃藥的時辰,待她用了藥,再去不遲。”
楚冉只淡淡道:“晉子安在這裡,哪裡會容她耽誤。”而後除了衣袂悉悉索索幾聲,便無什麼聲響了。
我也只能當作未見,轉身要拾掇些吃的出來,卻見這偌大個膳房裡頭,竟連個鍋碗瓢盆也無。我摟摟袖子開始翻找,便是尋出個能煨湯罐頭也是好的。
這般過了一刻鐘,就聽得有人敲門……確切說應是踹門。
撐起那木板窗戶一看,晉子安那廝手裡端著個藥碗,撩起褂子,伸腿就死命踹,好似這不是他家當般的:“喝藥了,躲著便行了?你在我膳房裡搗鼓什麼呢,出來!”
我有些驚,這廝平日裡隨變態得很,卻怎麼也斯文著敗類,怎麼今日裡來竟這般暴躁,連那斯文面皮都不要了。
他一轉頭,便從窗戶裡見了我,一雙眼睛噙著恨,怨毒得很。手一抖,那窗板險些掉下來砸到我頭上,見他要踱步過來,趕緊將那窗板一放,跑去開門。他一進門來,還未說話,我便先開口:“清晨起的吵吵什麼,來要債的還是索命的?”
他頓了片刻,抬眼看我,眼神還是冷得很,卻無甚其他了。哼了一聲,將手裡的碗往我面前一送,四下掃掃,開口道:“你在這裡做甚,便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什麼值錢東西來。”
我死忍著將那藥喝完,噁心了半天,才說道:“便是把你這山頭鏟了,也不見得值得了幾個錢去。”
晉子安哼唧一聲,伸手將那碗接回去。我又問:“你可還有罐頭?”
他一側臉:“藥房裡不便多的是。”
我一寒:“誰知道你拿來做了什麼的,用你那些罐頭煨湯,倒是誰敢喝。”
晉子安聽了把眉頭一挑:“你還能下廚?”
我含混:“這世上照說也沒人是不能的。”
左右問,知道是再沒別的了,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去藥房裡挑了個出來。我是見著那東西還潔淨得很,裡外都不見黑漆漆的藥垢,拿去問晉子安,也說這個只用來泡過些山藥花草,未曾多用的。
我抱著罐子便要回去了,走路上沒多兩步,那廝卻追出來了。我實在奇怪得很,這人沒事從不在人前多晃悠,今兒個怎麼這般反常。
他見我便問:“木盡風呢?”
我朝著後院一甩頭:“似是被楚冉拉去說話了。”
他唔了一聲轉頭就走,我也重走我的道。
那廝走開不到兩步,便風一般調轉回來,湊我跟前:“你倒不想知道他們說什麼?”
我瞟他一眼:“若想知道,等會子問楚冉不就得了。”再說就是不問,我也猜得出來,這般無用功倒是何必呢。
晉子安眉頭連著鼻子一皺:“你這人無趣得很。”
我哼唧一聲,自顧轉身要走了,卻突然被他一下拉住領子拎了起來。我大驚駭,只顧著一手抱住罐子,一手按住蓋子,匆忙之間回過頭去,居然見得那廝對我嫣然一笑,瞬時渾身一悚:“陪我聽聽去。”
剛要張口回絕,他抬手就點了我的穴道,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橫了他一眼。這廝向來是把毒當補吃的,只管得意道:“封去你的氣息,才好叫他們覺察不到。” 說罷也不再看我,只拎著我的領子便飄然往後廂去。
我從也不曾私窺於他人,特別不想去私窺楚冉與那人,現在身不由己,只能拿一雙眼睛怨毒地看他。
晉子安攜我到後廂,兩人匍匐在窗下,我手裡還摟著罐子,形容比較不堪。安頓下來後,還未來得及抬眼去瞪那廝,便聽得屋裡人說話的聲音,隔了一層薄牆,清楚得很。
楚冉的聲音:“才多少日子不見,功夫便退了這麼許多?”
這般形容實在猥瑣,我面上有些熱,狠狠瞪了晉子安一眼,那廝只是把眉頭一挑,滿滿一幅奈我何。還未順得氣過來,便聽屋裡另一個聲音:“前些日子墜下崖去,受些經骨傷,不礙事。”
楚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