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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往後退兩步,躲開那人的周身氣場,才能站穩抬起頭來。
他卻也不惱,竟然微微一勾唇笑起來:“每次見朕…都是這般模樣,我那麼嚇人麼。”
我按著胸口低下頭去,不能再看他的面孔,並不應話。莫說他那一雙眸子讓人不堪直視,何況他此時以真面貌示人,便是驚鴻一瞥,我也受不起。又再後退一步,勾著頭問:“皇上如何到這裡來了。”
他幾步上來道:“前些日子不是才見過面。”
這回答得沒頭沒腦,我一愣,又想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竟沒見著何時他就走到了面前,將我手臂一勾,言語之間竟像是家常般親暱:“也有好些日子未見,晉子安待你如何?”
他這般問著,也不像是在等我回答,就勾著我一道往前走。
身體的熱度透過不厚的秋衣傳來,竟是灼人心扉,何時與皇上靠得如此近過,連他身上的幽香都聞得清楚。血湧大腦,我慌忙將手抽出來,他看我一眼,翻掌就將我的手捉住,握在手心裡不放。看上去冰雕一般的手指,竟然是有溫度的。我已經出離驚駭了,皇上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又這般舉動,倒是要做什麼?
他陰沉了臉,看著我的面上沒有一點表情,我也不能多話,便任他拉著我走。
晉子安仍然是在那煙霧繚繞的藥房裡面,不知在加著什麼齷齪東西,用一根棍子柔情蜜意地在鍋裡攪糨糊。 聽見我們進來,他微微抬了抬眼,隨即就甩過來一句:“關上門,莫讓風吹散了火候。”
我對這人意見頗多,便將整個身子往門上一靠,埂著頭看他。晉子安見那爐火依舊被風吹得左飄右搖,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兩條眉毛高高吊起來:“我當你說你不認得上丘禹的。”
我一愣,還沒轉過神來,身體卻被人一攬過去,順手關了那破門:“她認不認得,與你何干。”
我手忙腳亂地掙扎出來,身體那樣大片接觸的溫熱還殘留著,全身的血像是沸騰一般。他像是並不在意,俯過身來道:“子安不過是在給你找解藥,又何苦相互為難。”
卻是說到這裡,我像是瞬得清醒過來,轉頭對著他說:“我要的不是解藥。”
他面上的神情一閃,卻立刻又變成那種難以捉摸的淡漠,和晉子安交換了眼神。
“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去找若即。”
晉子安將手裡的木棍一扔,扯了扯滿是煙火燻燎的袍子,斜我一眼:“你這時候跑出去,怕是連誰也找不到,便要死在路邊了。”
我冷冷看他:“你又何必來嚇唬我,我自是知道要死的,卻也還有三年時間。”
他又斜我一眼,竟是帶了笑了,我渾身便是不好的預感:“誰與你說了那三年的,便也不過是滿打滿算的估計了。就你現在這般破爛狀況,能到開春都要去燒香了。”
我只翻眼看他,沒有接話。
皇上將我手一拉,還未等我說話,便將手往我脈門上一搭,不到半刻那好看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晉子安卻只緊緊盯著我的臉,半刻唇角很詭異地上揚了一點點,配在一張雪白的臉上,讓人不寒而慄。他那種頗有興味的樣子,就好像在示威他知道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一樣,然後抿在一笑裡面,便轉過頭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了。讓人難以置信地不舒服。
晉子安明顯不想我倆再在這裡礙手礙腳,背對著下逐客令道:“上丘禹,後面有屋子去歇著,既然你來了這裡,便不要我費心再來看著她了。”
我這時一愣:“上丘禹?”
皇上抿出一個自嘲的笑,淡淡道:“我卻不知道,你竟是連我名字也不知的。”
我不知哪裡一痛,轉瞬即逝,任他將我牽出門去。皇上,靈珏宮主,這些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再有其他的,我已不能去想了。
誰言瓊樹朝朝見,不及金蓮步步來
睡到半夜裡的時候,就突然餓醒了。從那竹板的床上撐起身子來,撩開幔帳向外看,月如水,還斜斜地懸在夜空之上。初秋夜涼,在被子裡面輾轉磨蹭半晌,終還是忍不住下床穿鞋,要去膳房裡找些東西填飢。
月光銀白,鋪陳在這一片貧瘠的路上,如同縞素。我攏攏袖子縮著脖子往前走,走出門不到兩步,無端覺得渾身發涼發毛起來。又想這懸崖峭壁之上,便是有過什麼活物,也定早給晉子安折騰死了。
這麼想著,看著那銀盆樣的滿月,卻無緣無故打了個哆嗦,這夜越發顯得鬼魅起來。實在忍不住,抱著雙臂回頭張望,卻就怎得見了一個人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