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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牽動唇角,淡淡一笑。
不經意旋身,目光靜止在漫天隨風起舞的花瓣。
然生定神看著雲瑛,心下喃喃:
“這個二哥,上天並非待薄他,可惜他卻沒看見上天賜他的另一個驚喜。”
雲瑛轉過俏臉,溫柔一笑。
“擾你一下午,我回倚廬去了。”話說完,她起身走出快雪堂,沒走幾步,又想到什麼,復又回過身叮嚀:
“明兒個你早點上涵碧堂,這事得要你拿主意才行。”
“知道了。”程然生微笑答允。
雲瑛不望揶揄:“你知道就好,別讓我明早又不見你人影。”
叮囑過後,她才慢悠悠的散步著回她的香藕齋。
程然生凝腴著她漸漸遠去的倩影,良久,才從雜思中回神。
空氣中還浮動著適才的茶香,他想著雲瑛那清而不寒、柔卻不弱的氣韻,輕輕一嘆:“不知道二哥這睜眼瞎子可以當多久?”
第六章
琅�書閣內,程然生正在整理架上的金石古玩、字帖畫卷。
門不知何時給推開了,程然生一回首,見著來者,不由笑道:
“還道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姐姐。”
雲瑛攏了攏外褂,移步到一整排的書架前,隨意抽了本“漱玉詞”站著便看。然生見狀,連忙為她搬張几子。
“雲姐,坐下吧。”然生將雲瑛壓坐在几子上。
雲瑛忙欠身站起,連聲道:“這怎麼敢呢!”
然生本還帶笑的眉眼兒瞬時沒了表情,淡淡的道:
“雲姐,喔,不對,該稱二嫂子吧。都這麼好多時日過去了,您心下對我們這府上的一家子還是這般生分?咱們程家上下哪個不是以誠相待,嫂子待我們卻還隔著牆!什麼怎麼敢,你仍拿我當外人看,豈不叫人心冷!”
雲瑛聞言,輕輕一笑,搖首嘆道:
“這世態中的真情假意本就難辨真偽,所謂實虛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假意若能不為人所察,又何來真假之說呢?”說到最後,雲瑛人已踱步來到門扇,望向越發顯示出蕭瑟景氣的園子。是沒有什麼好觸景傷情的事,她的世界一切的落款都是淡微的、平靜的,似道潺潺小溪。在他人眼中,風花雪月所帶來的也許是傷秋思春的種種紛紜情狀,不過在她陸雲瑛眼中,卻只能夠得上單純的自然時令,雖也是快樂,就只是遞檀伴隨的時節驚喜而已。
雲瑛自覺自己應該是清心寡慾了,只求兩餐一宿上瓦寄居,她很愜意了!再加上宋雨容和程夜待己也算有情,她豈能再貪得無厭的要求他人情感的出發點與真假呢?
良久,然生忽而沉聲笑道:
“原來如此,你不怪我大哥棄你若敝屐,亦不怨我二哥視之如長物,這來由我總算明瞭了!”
雲瑛飄忽的心思,讓然生這天外飛來一席話給引回來,她揚朵笑等著他說下文。
“是心——你無心,所以你不在意、不縈懷,無視外人加諸於你的難堪或冷落。所以,雲姐你還是每天依然故我的撫琴、品茗、蔭花。”
雲瑛沒料到他竟能將自己的心思說得這麼明白,微微一哂。
“覺得奇怪嗎?我與你們不同,我本就是個多餘的人,那些多餘的情緒也就免了吧。”雲瑛一貫雲淡風輕的說道,平靜得連一絲漣漪也起不了。
“多餘的人?!所以你讓自己無心、無情,恍若不存?”然生深深質疑的看著她,不懂這樣不著痕跡的過日子求的是什麼。
“我不是無心無情,只是沒什麼好爭……唉!同你說這些做啥。”雲瑛輕笑出聲。
雲瑛徑自往窗欞邊坐下,再拿出手中的漱玉詞翻看。一室又復寂靜,然生亦不去同她說話,只是撇起抹淡淡笑意,思量雲瑛適才所言。
看著看著,看到一句詞,雲瑛頓時又來興兒了。
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
此是李易安在“小重山”詞裡寫到飲團茶的景象。雲瑛腦海轉到自己所私撰的茶記。宋人將茶做為團茶,團茶是指將茶葉經由蒸、炸,又研製成茶末,調合香料,壓入模型製成茶餅,並附以臘面,過黃焙乾,使色澤光瑩悅目。
她不自禁的思及,然生曾同自己提到的那個程家老二也是飲茶的能手,又懂得茶,兼之泡得一手好茶。想著想著,倒失了神。
程然生見她愣了好半天,低聲輕喚:
“雲姐,你是想什麼?想得魂魄都飛了。”說著,還是一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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