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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地說:“ 我不太清楚, 我只是送料的,沒事我走了。” 楊老三說:“玉芳,我想求你個事。”肖玉芳站住,望著楊老三。
“是這麼回事,我雖說不是01工程的,但我也想為它出點力,你幫我拿塊料頭,我分析分析材質,為你們解決點問題。”肖玉芳說:“那不行, 每天的料頭都是軍方和包科長親自回收, 裝箱以後由軍方看著回爐。”楊老三求著:“玉芳,你就幫我這回吧,我實話告訴你,這一批鋼鍛得可能有問題,我聽都聽出來了,我和幾個沒進工程的工程師天天都在研究它。” 肖玉芳愣在那兒了。
夜色裡,軋鋼工段上,工人們還在軋鋼線上工作著。廣播室的機器還在轉著, 開盤錄音帶已經轉到了頭。廣播員趴在桌上睡著了。廣播員忽然醒了,趕緊又換了盤錄音帶,《社會主義好》的歌聲響了起來。
《社會主義好》的歌聲在鍛軋車間裡響著。馮心蘭捂著胸口慢慢地蹲下,滿臉的虛汗。她擦了把汗咬著牙又站了起來。
第二天,王一刀正在賣肉,一抬頭,發現馮心蘭站在面前的視窗。
王一刀幾乎不認識馮心蘭了,她太憔悴了。
馮心蘭說:“桂花,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德龍他媽呀。”王一刀熱情地說:“哎呀大嬸,你不說,我還真沒認出來,你怎麼瘦得這麼厲害,沒到醫院檢查檢查? 大嬸, 有啥事嗎? 割肉, 想整點肥的?” 馮心蘭說:“我家肉票早就沒了,不割肉,你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王一刀說:“我們商店吧,有規矩,工作時間吧,不能走出櫃檯待客,就在這說吧,沒事。”馮心蘭說:“我想問問你,你和德龍最近處得怎麼樣了?”
王一刀沉默著。
馮心蘭問:“ 聽說這一陣子挺好嗎? 又怎麼了? 德龍惹你生氣了?”王一刀說:“德龍這個人吧,別的先別說,不誠實,啥謊都敢撒。” 馮心蘭道:“桂花,說別的我信,說我的兒子撒謊?我知道,你借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王一刀說:“大嬸你不瞭解他,他謊撒的可大了,他說肖伯伯和毛主席照過相,登過報紙。”說完笑了笑,搖搖頭。馮心蘭點點頭:“是照了,我們家不撒謊。”王一刀氣哼哼地問:“那報紙呢?他咋不拿報紙給我看?”馮心蘭說:“桂花,你別不信,你肖伯伯的這張報紙,平常不讓別人看,他有時候拿出來看兩天就藏起來了。”王一刀說:“我不信,這是光榮事啊,幹啥藏著掖著的?”馮心蘭感嘆著:“唉,你肖伯伯啊, 總是說自己做得還不夠, 愧對毛主席。” 王一刀問:“ 真的?” 馮心蘭說:“ 嬸不會撒謊。” 王一刀咬著嘴唇:“ 反正沒見過報紙我是不信。” 馮心蘭沉默了一會兒問:“桂花,改天我去你們家串串門行嗎?”
王一刀大大方方地答應:“去唄,我帶你去。” 馮心蘭來王家串門。
王一刀奉茶:“嬸兒,你就喝吧,炒高粱泡的,老香了。”
王母熱情地握著馮心蘭的手說:“ 她嬸兒, 你咋就長得這麼少面呢?說你四十多了,誰信?打後影看,也就是三十啷噹歲,和俺桂花走一道,準說你們是姐兒倆,她是姐,你是妹兒。你今天怎麼有工夫了?”
馮心蘭說:“我們家德龍和桂花不正處著嗎?按說,孩子們的事,由他們自己處,可最近聽說他們為了一張報紙又冷了鐵了。” 王母道:“聽桂花說了,德龍這回的牛皮吹大了,這孩子,處物件就處物件唄,撒那麼大的謊幹嗎!”馮心蘭說:“他嬸,德龍沒說謊,老肖是和毛主席握過手, 也確實有報紙。” 王母問:“ 有怎麼不拿出來看看?誰有粉不往臉上搽?”馮心蘭說:“他嬸,你是不知道,我們家老肖,就是格路。” 王父這時插話道:“ 光聽說肖長功去北京比過武, 可毛主席那麼忙,怎麼隨便能和他照相呢?談不談物件咱先兩說,做人要誠實,別吹牛,要是這樣吹吹打打,姑娘嫁過去我們也不放心呀,老不放心了。”馮心蘭嘆口氣:“唉,你們實在不信,我回去說說看,讓老肖拿出來給你們過過目。不過,我那口子,倔,太倔了,就怕說不動他。” 王母給出了最後通牒:“ 有啥說不動的? 反正不見報紙, 我們是不會相信的。” 忙了一天,回到家裡,肖長功在給自己捶著腿。
大工匠 第十一章(11)
肖德龍問:“爸,你和毛主席握手的那張報紙呢?”肖長功問:“你要報紙幹什麼?” 肖德龍說:“ 我不是和桂花正處著嗎? 我說你和毛主席握過手,她死活不信。” 肖長功說:“處物件就處物件,你說那些幹什麼?”肖德龍道:“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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