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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三走進辦公室,不安地問:“谷主任,你喊我?”谷主任說:“不是我喊你,是白主任,他是來請姜子牙出山的。”白主任敬上一支菸說:“楊師傅,火上房了,你得去救駕啊!”楊老三道:“什麼事,你就直說。” 白主任說:“毀了,我們車間的大軸彎了。”楊老三說:“哎呀,這可麻煩了。”白主任道:“可不是嘛,所以來搬你這個活神仙了。”楊老三裝傻道:“白主任,你可別拿我開涮。”谷主任在一旁幫腔:“楊師傅,你就別客氣了,你有一手直大軸的手藝,他不求你求誰?兄弟車間,去幫幫忙吧。” 楊老三故意皺著眉頭說:“ 直大軸?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手藝用不上,都撂了。” 白主任道:“哎,手藝學到手,那就是自己的老婆,說擺弄就擺弄,這可是你說的。楊師傅,我可對你說,全廠一盤棋,關鍵時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楊老三說:“我不是打退堂鼓,手藝是生疏了,咱沒有十足的把握……”
谷主任乾脆激將:“噢,楊本堂說熊話了?啊,鬧了半天,都傳說你直大軸有絕活, 是吹牛皮啊!” 楊老三光火了:“ 我多會兒吹過牛皮?大軸,我沒直過嗎?”白主任說:“楊師傅,你的手藝,沒有人懷疑。”楊老三轉著眼珠子:“我不是推託,手藝是有些生疏了。這麼著,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白主任說:“你儘管提,只要我辦得到。” 楊老三道:“ 大軸要掛紅, 鞭炮要齊鳴。” 谷主任說:“ 你這不是搞封建迷信嗎?”楊老三笑了:“這不是封建迷信,是討個彩頭。
你看沒看咱們的躍進號萬噸巨輪下水? 放了多少鞭炮? 掛沒掛紅? 那也是封建迷信?”白主任道:“絕對不是。這可以辦到,你放心,不但大軸掛紅,我們還要給你披彩,敲鑼打鼓,抬你到厂部請功。走吧。” 楊老三又加上一句:“ 別忙,還有,現場必須圍上布幔,任何人也不得進入布幔。” 谷主任問:“ 這是幹什麼!” 楊老三狡黠地說:“ 我怕一旦失手,丟不起那個人。” 白主任連連點頭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機械車間門口鞭炮高懸。大軸掛紅,被一幅布幔圍擋著。布幔外圍站著很多人。楊老三坐在那兒,悠閒地抽著煙。
兩個青工抬著個大箱子,走過來說:“楊師傅,你的箱子我們抬過來了。”楊老三伸手一指:“抬幔帳裡去!”
肖玉芳冷冷地站在一邊,心想,破架子擺得挺大,看你有多大本事。
幾個女工在楊老三的腚前腚後侍候著,打扇的打扇,擦汗的擦汗。
白主任一遞眼色,一個女工拿著一盒藍翎煙說:“楊師傅,抽這個。”楊老三道:“一樣,一樣。”嘴裡推辭,卻接過煙,揣到兜裡。又一女工遞上茶:“楊師傅,喝茶,這是黃山茉莉芽,我們白主任從安徽老家帶來的,您嚐嚐。”楊老三很在行地品了一口:“嗯,好茶,好茶,好茶就是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可惜了……”
白主任不解問:“ 怎麼了? 可惜什麼?” 楊老三蹺著二郎腿搖著腦袋:“ 可惜水不好啊。” 白主任問:“ 哦? 水怎麼不好了?” 楊老三道:“這麼好的茶,應該用銅壺燒的水。咱們廠的開水,都是蒸汽呲的,用來沏茶, 什麼好茶葉都瞎了。” 白主任問:“ 怎麼? 這水還有講究? 什麼壺燒的水你都能喝出來?”楊老三忍不住開始賣弄:“那可不是。
豈止這個,你就是用什麼柴火燒的水我都能品出來。”白主任吃驚道:“真的?”楊老三兩眼放光說:“看看,你不信?有一回,一個朋友請我品茶,碧螺春,說是極品。我喝了一口,當場就潑他臉上了。”白主任問:“為什麼?”楊老三說:“我品出來了,你猜他用什麼給我燒的水?
大工匠 第二章(6)
是茅坑裡的攪屎棍。”白主任嘆道:“哎呀,你這張嘴,還叫嘴嗎?”肖玉芳也將信將疑地看著楊老三。眾人說著敬佩的話:“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楊師傅,嘴一份,手一份,沒個比。”白主任說:“楊師傅,茶喝到這時候,差不多了?大軸也煨過火了,咱們動手吧?”
楊老三忽地站起身說:“好,開始!”
肖玉芳跟著楊老三走進布幔。楊老三停下腳步說:“ 玉芳,你給我在外面看著點,不許有人邁進布幔一步。”肖玉芳不情願地停下了腳步。
布幔顯出楊老三脫衣服的身影,眾人緊張地看著布幔。
楊老三彎下身子,開啟箱子,箱子裡一溜放著十八把錘子,大小不一的錘子上都拴著紅纓,一會兒裡面傳出了輕重不一、高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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