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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針和氣體麻醉同時注射進林峰的身體。
珠子看著林峰的眼睛漸漸失焦,然後又掙扎著大睜了起來,下一秒就飛快的闔上。
他們這些經過麻醉訓練的人,如果只是單單一針麻醉劑效果實在是有限,所以想要將一個人徹底迷暈,需要遠超過正常人的用量。
珠子找了兩床被子蓋住了林峰的下半身,然後手伸進被窩裡為他搓腳,提高溫度促進血液迴圈,揉到膝蓋位置的時候突然想了起來,如果沒有記錯,林峰那時候奔跑的姿勢應該腿上也有傷。
他將被子掀開,順著褲管剪開褲子,果然左邊的膝蓋紅腫的,漲粗了一圈。
“這個傷交給你了。”果果說。
珠子點了下頭,撩開簾子走了出去,接著就傳來物體被破壞的聲音,還有穆薩拉什大叫的聲音,不過很快的安靜了下來,珠子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四塊木板和一團紗布,另外一隻手提著兩瓶點滴藥水。
將藥瓶掛上,持著尖銳的針頭扎進林峰手背的血管裡,然後轉身處理骨折傷。
無論是注射,打針,處理骨傷都是特種兵最基本的掌握,當初在選訓的時候他們就被迫在身體極致的壓迫下學習截肢手術的操作,為膝蓋上夾板對於珠子來言很輕鬆。
果果大約輸了五分鐘的血,又撥開林峰的眼皮看了一眼,這才將針管從手臂上拔了下來,起身專注的看向林峰的傷口,想了想,還是從背囊掏出了各種手術的簡易器械。
這樣的等待讓每個人都焦急不已,他們都知道,不快點處理好內部的傷口,輸再多的血都沒有用。
果果咬著嘴唇,很緊張,理論上學過,但是從來沒有親手操作過,單單是想到用手裡的手術刀隔開人類肉體就讓他的胃部抽搐。
“他說了,按照平時學的做。”珠子看著果果,語帶安撫,“需要我做什麼?”
果果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搖了搖頭,“你幫我把流出來的血擦乾淨就可以。”然後,果果彎下了腰,將剪刀移向了林峰的腹部。
“NO!”正掀簾子進來的穆薩拉什大叫了一聲,一把將果果手裡的手術刀搶了過來,年近50歲的男人目光犀利,狠狠的瞪著兩個人,然後一揮手指向身後,“出去!”
跟在身後的老鼠也對珠子勾了勾手,讓他出來。
珠子遲疑了半秒,點頭。
果果卻說,“我可以幫忙,讓我留下。”
穆薩拉什想了想,點頭。
珠子一離開小隔間,就被老鼠拽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珠子不明的看著他。
“放心!”老鼠說,“穆薩拉什醫生是一名非常好的外科醫生,他既然敢選擇先為別人治療,也就說明他有把握救你們隊長。”
珠子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垂下的眼簾掩藏了所有的情緒。
“我想,你該冷靜一下。”老鼠深深的看著他,掏出一包煙抽出了一根,然後將整包煙丟給了他。
珠子盤膝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劃燃了火柴。
真的很久沒有抽菸了,除了上次的印度任務,確實已經戒了四年,這種辛辣的味道充斥在身體裡,像是能夠燻出淚來一般。
他抬手在自己的眼眶蹭了蹭,手背染上了溫熱的液體。
口腔裡的味道很苦,和偶爾從林峰嘴裡嚐到的味道一樣,曾經有一度他不明白為什麼林峰會學會抽菸,一個這麼有自制力的人竟會吸食這種慢性自殺的食品。
現在,終於明白了。
當煙霧從嘴裡吐出的時候,看著那裊裊上升的氣體,像是能夠帶走身體裡的煩悶,雖然只有一點,就夠了。
再這麼憋下去,他覺得自己會爆炸,炸得粉碎,連著身邊所有的人。
一支菸抽到一半,吉珠嘎瑪再也坐不住,掐了煙又走回去了。
老鼠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珠子靠在牆壁上,看著灰色的布簾,隱約能夠看到開了強光的裡面倒映出的影子,那些攪動糾纏的倒影在布簾上映照著,感覺上就像是一朵蓮花,一點點的綻放出莫名的光彩,讓花蕊裡的人重獲新生。
手術持續了40分鐘,整個過程都很安靜,只有果果偶爾會出來拿取物品。
每當視線交錯的時候,珠子總想從果果的眼裡看出些情況,而果果總會給予他一個希望的笑容。
一點點的,珠子覺得自己安靜了下來,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自己能夠做得實在是不多,除了期待的守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