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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眼前倏地一亮,連雲已經用秤桿一把掀開她的頭蓋。
蘇毓秀抬起頭,對上連雲熠熠發亮的眼眸,再移到半面濃密的鬍子上,像重逢那次那樣禁不住笑出聲來。
那笑聲恍如黃鶯輕啼玉珠丁冬般清脆悅耳,婉轉不絕;又似溪流淙淙綿綿灑灑,清越亮麗悅耳動聽之致……
“大哥,你的樣子真的很好笑。”蘇毓秀微掩嘴,笑得樂不可支。
“是嗎?”連雲摸摸自己捲曲的鬍子,拿自己開涮,“這麼多年沒見,大哥沒長進,變得‘好笑’了,可毓秀你卻變成大姑娘了。”說話的同時,他厚實的大掌撫上蘇毓秀細緻無暇的臉頰,輕輕摩挲。
只見她巴掌大的鵝蛋臉上,兩道細長而秀氣的柳月眉,長長卷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暗影,小巧而微挺的鼻子,嫣紅且弧形優美的櫻唇,尤其那白嫩的臉頰在連雲的撫觸下暈出最美麗的紅霞。
“大哥,你還說不逗我,你現在不分明是開我玩笑?”蘇毓秀嘟起嘴,不悅地反駁。
眼見她臉上的“粉粉的紅霞”有變成“赤臉關公”的趨勢,連雲含笑地收回手,身體也隨之退回原位,道:“好,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喝合巹酒吧。”
他牽起毓秀的手,將她領到床前的圓桌邊,兩人一起在紅木的凳子上坐下。再拿起桌上的白瓷酒瓶,將兩人面前的兩個雪泥胎杯置滿。
第3章(2)
飲完合巹酒後,蘇毓秀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細細品味那種唇齒留香的口感,篤定地說:“這是女兒紅吧,而且還是近二十年的上好女兒紅。”
“沒錯,”連雲狹長的眸中流露出讚賞,“毓秀,你的舌頭還是這麼靈。那麼,你再來猜猜看,這是誰的女兒紅?”
“誰的?”蘇毓秀不解地衝連雲眨眨眼睛,“總不會是我的吧?”她說這話起初只是從反面來說,但說完後又覺得不無可能。那是近二十年的女兒紅,而她不是也恰好二十歲嗎?可是,娘從來沒說過替她們姐妹釀過女兒紅,還是娘這麼厲害,一瞞就瞞了二十年?
“就是你的。”連雲給了她意想不到的答案,“否則,你以為這樣上好的陳年女兒紅這麼容易找嗎?”
“不會吧。娘真能忍,居然瞞了我和鍾靈二十年,太可怕了。”無心理會連雲的調侃,蘇毓秀驚呼,一時間唏噓不已。
“其實,也不怪蘇姨要瞞著你們,你想,要是鍾靈知道了,這女兒紅還保得住嗎?”
“這也是。”毓秀心有慼慼焉地點頭。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姐姐,而是依鍾靈的性子,肯定會耐不住要開封,一旦開封,酒也就“完”了。不過,雖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心裡還是不痛快,她微微地埋怨道,“就算如此,也沒必要連我也一起瞞吧。”
“你還說,”連雲促狹地一笑,食指點上她的小鼻頭,“你知道了,還不等於鍾靈也知道了。”
“是哦。”蘇毓秀頹喪地低下頭,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不過,她恢復得也快,馬上又抬起頭,朝連雲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我可以再喝一杯嗎,大哥?”
“不行。”出乎意料,連雲果斷地拒絕。
“為什麼不行?”蘇毓秀不悅地微擰眉。大哥鮮少拒絕她的請求,可現在,怎麼才成親,一切就不一樣了?難道這就是為人妻和為人妹的區別?
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熟知她的連雲就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放軟音調,安撫:“毓秀,你風寒才痊癒,身子甚虛,不宜過量喝酒。”
“我才喝了一杯,怎麼叫過量?”蘇毓秀小嘴微微一噘,不滿,“況且,我的身體又不弱,前些天,是因為……因為……”直到快要說出口,她才發現她的理由實在不能說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因為你故意讓自己生病,因為你故意虐待自己嗎?”連雲替她把話說出來。
“大哥!”被說中心思的蘇毓秀面孔霎時紅得像關公,但她無法否認。因為那段時期,姐姐和景臣剛剛成親,她心痛得無以自制,唯有讓自己的身體不好過,讓自己虛弱,讓自己無力去想。
“好了,不取笑你了。”連雲起身,並拉起蘇毓秀的手,“我們就寢吧?”
“就寢?”蘇毓秀呆呆地重複,因這兩個字,粉臉有趨於血紅的症狀,難道她真的要和大哥……天,她該怎麼辦?
察覺到蘇毓秀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連雲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她,安撫:“毓秀,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至少在你準備好之前我絕不會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