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舍空無一人,難得如此清靜。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剛進入背書的狀態,就聽有人敲門。唉!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他自稱是夢藍的父親。
“夢藍到她娘娘家去了。”我告訴他,同時挺奇怪,他是那樣憔悴,眉宇間聚著許多憂愁,沒一絲舒怡和快樂可尋。他怎麼會是夢藍的父親呢?我總覺得,夢藍和伊葭該換個父親才合情合理。
“葉叔叔,請喝茶,”我端了杯茶給他,“要不,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他感激地向我點點頭,然後在夢藍的床上坐了下來。
“葉叔叔,夢藍是我們學校的天才少女,開學至今,採訪她的記者都來過兩撥了。請問你是怎麼教育她的?”我忽地起了好奇心,常常聽夢藍“娘娘”長“娘娘”短的,但她始終未肯說出她娘娘的名字。我們全班,不,全校都知道天才少女葉夢藍有個非比尋常的娘娘,而且她娘娘肯定是個知名人士,只是她堅持不肯說。
“不是我的功勞,是她的娘娘。夢藍十歲起就一直和她娘娘在一起。她娘娘為她的成長費了不少苦心。”
“夢藍的娘娘是你的妹妹嗎?”我知道只有上海人才會把父親的姐妹叫做娘娘的。
他遲疑了一下說:“對,她是我最好的妹妹。”
我還想問下去,忽然間發現他的眼光有些異樣,直直地盯著我的脖子。不,是盯著茗姨借給我的紅豆項鍊。
“你的項鍊好別緻。”他說話間有著股淡淡的悽傷味兒。
一箇中年男子,注意一個女孩子的項鍊,是很奇怪的事。我想他定是不肯和我繼續談夢藍的娘娘而故意轉換話題。
“真的嗎?那還是我小時候從一個陌生阿姨身上強借的呢!”
“哦?”他似乎很有興趣,想聽下文。可我偏偏不說,誰讓你也不告訴我你妹妹的事!一報還一報!
他等了許久,終於沒再問下去。我也不想理他,照看我的《山鬼》。
“田心縈,”他突然間喃喃地自語,“田心縈。”
我看著他,覺這人簡直不可思議,他是夢藍的父親,唸叨心縈的名字幹什麼?真真有病!
“田心縈的母親是叫田雨潔嗎?”他忽然問我。
“我怎麼知道?咦,你認識心縈的母親嗎?”我又有了好奇心,心縈在說她名字含義的時候曾給我留下了深刻而神秘的印象:她母親是怎麼死的,她母親那個聲名卓著的好友又是誰?
“不,我不知道。”他還是不肯說。
“那你怎麼知道她母親的名字?”我這回不依不饒。
“因為,心縈是今年我們上海高考的文科狀元,晚報記者專門採訪過她的。”
想不到,心縈還有這樣的輝煌!
正在說心縈,心縈拿著飯盆走進來,我的腸胃一下叫了起來。
“葉叔叔,要不我們先去吃飯?”我想做人該周全些。
他卻情願在此地等待夢藍,於是我便把他交付與心縈。
九:愛的見證
我走到食堂,星期天人少,很快打了飯,吃完。回寢室的路上,碰上了夢藍。她得知老爸來看她,興奮無比,走得飛快。
然而到了寢室,只心縈一人面窗而立,夢藍之父並不在。
“我爸爸呢?”夢藍奇怪道。
“走了。”心縈迴答。
“咦,他不是說好等夢藍的嗎?”我也很奇怪。
“事物是發展變化的,”心縈說,“他沒法再等,就走了。”
我暗想事情肯定蹊蹺。夢藍的父親原本就是專程為看女兒而來,而且已經等了很久,怎麼我跑開不過二十來分鐘他就等不及了?是了,他能叫出心縈母親的名字,他一定是認識她們母女的,只是他不願和我說心縈母親的死因罷了。但是,心縈似乎並不認識他啊,我走出去時,心縈不是對他還挺熱情的嗎?
夢藍悵然若失:“唉,老爸也不預先通知一聲。”
“你爸爸會不會去你娘娘家了?”我提示道。
“不會的,”夢藍搖著頭,“唉,你們不知道,我爸是個很好心但也是很可憐的人。我的繼母,是他命中的剋星。我父母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她,未料她竟是個恩將仇報的女人。她把她生命中的積怨全發洩在我爸爸身上。我爸真可憐。”
夢藍的聲音中有著極強的傷感,我原先一直以為她是個沒有憂慮的女孩,她從來就是那麼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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