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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腔裡面的內臟被刺穿,尚未來得及消化的鮮肉與雷鳴獸體內的脂肪混到一起,紫藍色的血液呈扇狀噴濺,有幾滴正好落到她靴尖之前,但有更多順著土錐汩汩流下。女孩低頭看著腳下被鮮血染上色彩的雪地,誰都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兩人不覺駭然。先不說這裡有鋪天蓋地的霜雪可以利用,他們不明白情報裡擅長水系魔法的女孩怎麼會放過這個地利,光看她對於土元素的純熟運用,足以讓大陸上面每一位法師驚詫不已。
面前的危機暫且解除,塞拉菲娜。多拉蒂轉過身去,以雙眼追及已經跑出一截距離的風行豹。
第四種。
無色無形的風刃自她身後出現,狂風捲起了地上的雪花,白裡混雜著帶血的紫藍,竟然調出了一種柔和的薰衣草紫來。女孩站在混沌的暴風雪中心,呼吸裡可以清楚聞見血與雪的味道,縱使已經被風吹淡了一些,仍然腥得讓她反胃。
風系魔法向來以屬性極不穩定著稱,操作時稍一不慎便會傷及自身,然而她滿臉從容,一路疊加下去,直至身處外圍的兩個人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風行豹一頭撞上透明的風障,這個由空氣所造的困籠肉眼看不見,同為法師的路迦也僅能從聚集在旁邊的飛雪推測出大小。一路追趕著牠的另外八頭雷鳴獸乍失目標,便改變陣形圍在困籠四周,人立而起,將前爪放在風障上面,試圖將之撕碎。
此前路迦從未聽過雷鳴獸的叫聲,至少沒在如此之近的距離內。狼一般的嚎叫似雷聲轟鳴,簡直就像是有雷電打在自己腳邊一般,霸道地讓人再聽不見別的聲音,甚至在歇止之後也會耳鳴良久。
第五種。
他遠遠看見了女孩以通用語說了一個“吵”字,下一刻便有半數雷鳴獸重重倒地,半張著的嘴裡冒出絲縷白煙,血紅色的雙眼失去神采。他們不可能認不出致命傷是什麼──在百多年前的培斯洛大陸,曾有一名諾堤法師創出新的暗殺方式,以火焰烤熟內臟的話,只要控制得好便不會見血,目標死去一段時間之後溫度下降,看起來便與猝死無異。
單方面的殺戮走到尾聲,無論是永晝還是路迦都已經很清楚她想要表達什麼,又為什麼挑了這個時候來揭穿。
大陸上最後一個有能力做到這種事的人,已是出生於百年前的先賢。
這場世間絕無僅有的炫技,是連在旁觀看都畢生難忘的經歷。
而她想要的觀眾,有且只有兩位。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出事先排練好的戲劇,又或者是一局太簡單的沙盤推演,女孩連走到臺上哪個位置都已被計算過,對方也心知肚明她下一步將要做什麼。只待她動手發出最後一擊,便可以坐實他們心裡的懷疑,齒輪咬合,情節展開。
塞拉菲娜閉上眼睛。
第六種。
一點預兆都沒有,酒桶粗幼的閃電自天劈下,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圍在風障旁邊的最後四頭雷鳴獸,光芒之亮幾乎要刺傷眼睛。慘烈得好像被反覆折磨著一般的嚎叫此起彼伏,起初還洪亮如常,到了後頭便愈來愈微弱。
最後了無聲息。
有極龐大的陰影遮在少年身上,右邊身體碰上了與他齊高的鱗片,天際響起了遲來的雷聲,卻於一瞬之後被悠長而低沉的嘶吼蓋去。
路迦。諾堤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
雙目金黃的巨龍低頭俯視著塞拉菲娜。多拉蒂。
第20章 其名極夜
神佑者。
這個稱號之於法師,就好似圓桌騎士之於劍手,是種近乎傳說的奇蹟,僅許予寥寥天才的無上榮光。培斯洛上最後一名為人所知的神佑者,是黃金家族的“海語師”艾爾法。多拉蒂,詩人說當他還在襁褓之中,女神便以海水澆灌為他祝福,是以艾爾法可以隨心行走于海洋女妖的雙掌之上,而不受其毒侵害。
歷史上冠以其名的記載長達數頁,但絕大部份都與他本人無關──畢竟海語師死時不過二十三,餘留下慘烈至極的死況供人想像,而兇手身份,迄今未明。
路迦移眸看向口中冒煙的雷鳴獸。
那種暗殺方式由諾堤所創並非秘密,事實上,在艾爾法死前三天,他們才以此除去精靈聯邦一個小頭目;而能從海語師之死裡獲益的,就只有他們而已。
多拉蒂甚至沒有完成調查,便將這筆賬記在他們頭上。
百年之前,大陸尚且動盪不己,城鎮的邊界也不如現在清晰。若按照現在的版圖來看,諾堤所佔的區域甚至觸及法塔市旁邊的附庸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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