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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呢?”少年嗤笑一聲,“明明情緒就不對勁……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比我們各自的家人還要長得多,你覺得我會不清楚?還在想卡蓮的事?”
“不是。”路迦想了一想,合上了書,將之放回書架最上一層。卡奧的說法不無道理──無論卡蓮是否覺得這個安排對她不公,他都沒有立場為她反對,更何況她也簽過保證書,上面已列明瞭所有可能出現的風險。
出發點再好,他也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於對方身上。
路迦把雙手放在褲袋裡面,赤足走到陽臺眺望,話卻是對永晝說的,“塞拉菲娜。多拉蒂的情況或許比我們之前所估計的還要複雜一些。她的痊癒魔法雖然可以瞬間治好傷口,卻也並非全能。”
他的話音散落於北風之中,就算站在隔鄰的陽臺也不可能聽得見,但他知道聽覺絕佳的永晝一個音節都不會落下。果不其然,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同為黑髮的少年緩緩抬起頭來看他,“什麼意思?”
“看來你也沒有發現異樣。”冬日的多拉蒂山看起來還有幾分秋的影子,不似凡比諾蕭瑟得冷清。路迦抿抿嘴唇,正好看見了騎著馬回來的諾堤一行,卡蓮也看見了站在陽臺上面的路迦,正向他揮手致意。“稍後她回來你可以再確認一遍。塞拉菲娜。多拉蒂受過傷的地方、弄髒的地方,都集中在身體的左側。”
永晝放開幼貓站起身來,不忘伸出腳尖移開了想要再次接近他的小傢伙,幼貓仰首看了他一眼,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邁腿離開。當時在場的絕大部份都是多拉蒂的人,面對實力猛增得足以擠進五強的塞拉菲娜,自然滿腦子都在想著“為什麼她能夠入選”,而不是去留意她傷在哪裡這種細節。
如果事實如路迦所推算的一樣,那麼塞拉菲娜。多拉蒂的治癒能力恐怕不如他們原先預料的那麼強大,功效且不在說,開發共鳴力的過程本身也存有疑點。
一切都有走離期待方向的可能性。
她所持有的,或許並非才能,而是一場在康底亞鎮的奇遇。
“你的意思是說,”永晝謹慎地說出自己的猜測。某個意義上他是路迦身邊最親密的人,自然知道他有多重視那求而不得的兩種共鳴力,彌補遺憾的機會就近在眼前,現在卻得知一切有可能只是場幻影,“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左眼看不見?”
所謂的儀式,是以已覺醒的法師作為獻祭,向女神祈求祝福的入冊步驟,此後才能真正作為多拉蒂家族的一員自稱。塞拉菲娜離開的時候尚不具備法師的力量,自然不能進行儀式,而在成為出遊資格者之後,她的身份不再一樣。
迪齊索。多拉蒂帶著她找了兩匹馬,然後示意她跟著自己走。早於十多年之前她便已經私自進入過女神之泉一遍,路她並不是不認得,但在父親面前,賣弄自己的知識只會徒添他人對她的疑惑。
多拉蒂家族將之稱為泉水,其實那更像是一條小溪,周遭被常綠樹所包圍,每一棵都代表著一個族人,然而那也不是真的樹,而是受神泉滋養的晶石所幻化出來的幻象。
在法師逝世之後,樹也會隨之消失,只留下一塊半露出地面的柱狀晶石,多拉蒂習慣將之當成墓碑使用,火葬之後的骨灰也往往會埋在晶石旁邊,換言之,神泉附近也是他們的家族墓地。
兩匹馬一先一後經過某處標記,塞拉菲娜。多拉蒂揚睫看了眼,上面清清楚楚地以通用語和精靈語刻上了兩個字。
【禁地】
“扶著我的手。”
塞拉菲娜遲疑了一下,才握著了父親伸出來的手掌,被他攙扶著翻身下馬。他幫她把坐騎拴到最近的一株樹上,嚴格說來他們還不在神泉的範圍之內,接下來的路程誰都無法騎馬進入,就算他是多拉蒂的家主也只能以雙足步行。
“這是第一代的多拉蒂,‘蒙恩之人’路易治。多拉蒂;這是他的兒子,‘聽風者’達非迪。多拉蒂……”興許是顧念到她是首次造訪,他一邊走一邊向她介紹沿途的晶石碑,上面刻著一個又一個的名號──千年之前,在培斯洛大陸上面的每一位法師都有能力雄霸一方,有自己的名號並不罕見,“……我們到了。”
看見父親的示意,女孩安靜地雙膝跪伏,額頭虛抵著地面,差一點點便觸碰到半露在地面的一塊墨綠色的晶石。他掬來一小盞水,從女孩的後腦處澆下,以示她已被神恩所淨化。
冰冷的溪水滑過她的後頸,有幾滴落到眼角,涼得她忍不住閉上雙眼。
迪齊索。多拉蒂輕聲吟唱著古語長詩,塞拉菲娜的神思有些恍惚無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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